“宁祺,你怎么了?啊?我问你怎么了?来人,快找太医。”骆玄策眼底的慌乱刺痛着宁祺。
他唤了声心爱之人的名字:“阿策,来不及了,咳……你不要怪别人,好不好?”
骆玄策没吭声。
“答应我。”宁祺语气笃定。
“好。”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对不起。”
对不起辜负你,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宁祺笑了,像初见一样灿烂。他望着眼前人,张张嘴想让他最后再亲一亲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眷恋的看他一眼,想把他的样子深深记住,也许来生还能寻到他的影子。
眼皮越来越沉重,宁祺放任自己堕入黑暗,他在骆玄策身边渡过了偷来的半年,如今是时候还回去了。
不,大概不能说是还,他欠骆玄策的,永远还不清了。
片刻后,他感到一股极强烈的吸扯之力,猛然睁开眼睛,眼前还是熟悉的摆设,却散发着诡异。
因为,他看到了瘫坐在榻边的骆玄策以及——榻上毫无生气的自己。
触及眼前,宁祺怔住,脑子里竟是什么也没剩下,只余一片空白。
好半晌过去,耳边有人道:“死了好,死了最好,就能安静待在我身边了,我怎么会难过呢,我不难过。”
宁祺回过神来,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榻边那个俊美异常的男子,神色温柔的抚着他灰白的眉眼,如果忽略他眼角滑落的泪,大概称得上是一幅美景。
他嘴里说着戳人心窝子的话,眼里却是来不及收敛的毁天灭地的悲伤。
他如此让人心疼。
宁祺下意识往前走,她想不顾一切奔向他,将他拥在怀里轻哄,叫他不要那么悲伤。他走近他,然后就这样毫无阻碍穿身而过。
从没有一刻像如今这瞬绝望,近在咫尺,却无法相拥。
“宁祺,你一辈子要强,如今是我见过你最安静的时候,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倔呢?”骆玄策跪坐在榻边,扣着他的手,仿若寻常埋怨之语。
宁祺在骆玄策看不到的对面坐下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静静陪着他。
“你大概是不记得七年前了,那年宫宴,我在边关打了胜仗,被召回皇都。梅花盛放的园子里,你挑灯嗅梅的模样,让我记了这么多年。”
“那时你多耀眼啊,嗯,就像大漠里十五的月,我以为伸手就能触碰,却没想到隔了天与地。我满身杀伐,甚至连向你走进一步都怕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