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来看我的家?”我也形容,“没有浴缸,只有莲蓬头沐浴,刚够一个人转侧。”
两人大笑一顿。
我真的快乐,喝光了两瓶白酒,都不肯放她回家。
“智子,我们明天再见。”我说。
“好的。”她答应。
“你的家人还是对你那么冷淡?”我想起来问。
“不要紧。”她说:“我是在这里长大的,人对我再冷淡也不妨。”
“好!”我竖起大拇指。
“勇男,你还是那么戏剧化。”
我们在门口告别。
我吹着口哨到妈妈那里去。
电话铃响,我去接听的时候,几乎忘了有美美这个人。
“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在那边顿足。
从那一刻起,我已决定疏远她,我并不打算隐瞒她什么。
我说:“碰到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大家去吃饭喝酒,畅谈四方。”语调愉快。
“啊。”美美没有问下去。
“我要睡了。”我说:“明天再通消息。”
“明天爸爸请吃饭,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
“明天我刚好没空。”
“真是的!”她不高兴。
“美美,你不能叫全世界迁就你。”
“全世界关我甚磨事?我要你迁就我!”迹近无理取闹。
平时我会指出她的错误,但是今天不知怎地,我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喂喂?”她以为我挂了电话。
我没有。我说:“明天再说吧。”我放下话筒。
“是美美?”妈妈问。
“是。”
妈妈说:“美美呢,人才是一流的。”欲语还休。
“可是齐大非偶。”我笑看接下去。
妈妈说:“大呢!也不见得大到哪个地步,她家跟我们也差不多,只是被宠坏了,有些人家喜欢关起门来做皇帝,把子女纵得一塌糊涂,你爹又不同,他不主张奢侈,你知道他,从来不肯翻转荷包给人知道他的底细,他是很含蓄的。”
我说:“财不露帛。”
“是了。但美美家刚相反。”
“香港嘛!”我说:“香港人喜欢作大,社会风气不好,一收敛,人家把你当死人,问你受不受得了。”
我们家很朴素。
妈妈直言她的恐惧,“我怕我跟她处不来。”
“美美?”我问。
“媳妇嘛!即使不同住,也希望常常见面,话不投机,可是遗憾。”
我微笑,“妈妈说到哪里去了?我与美美,八字还没一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