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强了,殷淮梦有些承受不住,却因为江随澜就在他身后,嘴角抿紧了,硬撑。他现在浑身的雷电,江随澜不能过来碰。
他盯着那一捧灰。代表着狂扬,代表着无数人的噩梦与阴影。他狂妄自大,残忍冷血,如今却也只是这么一捧灰。
殷淮梦恍惚听到了他的惨叫,好像是每一粒灰都在叫,无数道惨叫叠在一起,每一道都那么凄厉,那么痛苦。
最后连这捧灰也彻底灰飞烟灭。
什么都没剩下。
雷停了,乌云散了。
雪还在下。
云与风雪翻涌。
殷淮梦转身回望,看到雪把地上的尸体都盖住了。
他朝江随澜走过去,颤抖地抱住他。
“随澜。”仅仅两个字,说出口却是那么艰涩,喉咙紧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江随澜把身体全部的重量放在殷淮梦身上,呼吸都带着痛意。
殷淮梦紧张而恐惧,嗓音发着抖,问:“随澜,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江随澜深呼吸一口,埋头在他肩上说:“啊,可能要生了。”
第49章正文完
疼痛像是浪潮,一阵又一阵。江随澜蜷在殷淮梦怀中,有些恍惚。
殷淮梦搂着他,说:“我带你去找玉机道人。”
江随澜情况特殊,保险起见,得找个医修在侧看着。
走出尖芷河谷,江随澜才倒吸一口气,想起来,拽着殷淮梦的衣服说:“猫!”
云片糕被留在了那片离主战场较远的小林子里,狂扬带走了江随澜,没动猫。从那天到现在,前前后后加起来三十多天,也不知道猫怎么样了。
殷淮梦带着江随澜进了林子,没怎么费工夫,就找到了云片糕。
无境的神识和化境的神识不一样,更广阔,也更具体入微,更有掌控,对于想要搜寻的目标,只要在神识覆盖的范围里,就能轻易确定。
猫瘦了,原来是毛茸茸的雪团,现在成了个脏兮兮的泥团,见到殷淮梦和江随澜,可怜巴巴地跑过来蹭,大眼睛里几乎闪动着泪花。
江随澜笑了一下,又因为疼痛紧跟着呻吟出声。
殷淮梦紧张死了,一把捞起云片糕,丢上觅雀,往临洲去。
半途,江随澜又说:“阿玄!”
殷淮梦僵了一会儿,冷着脸说:“他那么厉害一条龙,不用你操心。”
江随澜在他怀里挣扎:“不行,阿玄……”
殷淮梦隐忍道:“随澜!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孩子能平平安安……”
“我知道,”江随澜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我知道,我只是,可能,有点害怕,有点紧张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