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会生出诸多事端?
愚姐走时,做梦也没有想到,你竟是祝眀奕的童养妻,可即使你二人已经三媒六娉,愚姐的心意却并没有变过,愚姐现在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答应我,在明年春天没有到来之际,切不可与祝眀奕发生夫妻之实。
等我……
为了能给你一个荣华富贵,为了能留住如你这般娇艳的女子,愚姐近些时日在筹谋一件大事情。
相信我,在明年春天来临之前,愚姐所谋之事必能成功。
等我……明年开春,我衣锦还乡,骑高头大马迎燕归来。
情长纸短,不尽依依。言不尽思,再祈珍重,等我归来!
祝莲
谢琼暖抖着手看完信件,抬头觑了眼身边的人。
他眉梢沾了几片尚未消融的雪花,原本缓和的表情在看完信中内容,变得愈发的冷冽。
祝眀奕骨子里是桀骜的,别人的看法在他眼中并不重要,毫不相关的人与他有何干系?
他从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往年那些不长眼的泼皮无赖,故意说些龌龊话,调戏他,他俱是冷着脸,倘若不过分。他连拔剑的动作也不会有,与这等宵小之辈计较,只会让自己更加掉分。
可是今天,他第一次面对她人的颠倒黑白,恶意诋毁,动了怒。
这怒火就仿佛这炭火盆里燃烧的火苗,经久不息。
他五指成拳,牙关咬合,咯吱作响。他现在有些后悔,几个月前那场抓奸,他应该一剑斩断祝莲那双挥动笔杆的手。呵!没有手看她如何写情调意!
“祝莲这人,奕哥儿,你看见了吧,这人脑子可能生病了,你以后见着此人,离她远点儿。瞧瞧这破信所言,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琼暖执起信纸便往火盆里扔,却被回过神儿来的祝眀奕一把拦住。
他看着她狡黠的双眸,身上的突然而生的冷冽如冰雪初融。
他的视线胶在她那两片红艳艳的唇瓣上,喉头滑动,眸色渐深。
祝眀奕觉得自己爱惨了身边的人,他原应该是个自持稳重,冷静淡漠的性格,如今却因为不相干的人在她面前说他坏话而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
自从遇见,这人间喜怒哀乐,皆是因她而起。
他抿着唇低头看她,脸颊上升起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浅粉,他哑声问:“琼暖,你信祝莲所说的话吗?”
“不信。”
祝眀奕再次打量了她一眼,她坦荡荡的回视他,不见丝毫做伪。
他早该知道,他与她二人之间,她坦荡而懵懂,他隐忍而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