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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她扑哧一笑：&ldo;嗯，一个女人为什么要给别人理由，让别人去轻视她，除非她想误导他们不去想到另外的某件事？&rdo;她的铅笔瞄准了他，&ldo;你们认为我杀了我的情人之一，把他丢到冰屋里去烂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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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ldo;不是，&rdo;他坚定地撒谎，&ldo;老实说，不管你是不是同性恋，都不很重要，我们只是觉得很困惑。卡芮尔小姐，克拉克先生所说的关于你的事情，是正确的吗？&rdo;

&ldo;在数目方面错得离谱，除非你妈妈不给你吃晚饭，不过基本的方向是对的。&rdo;

&ldo;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麦罗林警官，说你是同性恋呢？&rdo;

她用铅笔在稿页上改动了一处，&ldo;我没有。是他听到了他想要听的东西。&rdo;

&ldo;他人不坏。&rdo;他说得不甚有力，不知为什么要替麦罗林说话：&ldo;他最近的日子不好过。&rdo;

她抬起眼睛：&ldo;他是你的朋友吗？&rdo;

罗宾森耸耸肩：&ldo;我想是吧。他帮过我一些忙，我们偶尔在一起喝喝酒。&rdo;

安觉得这答案很令人沮丧。她想，男人需要跟人谈谈的时候，有谁会听呢？女人有朋友，男人有的似乎只是酒伴。&ldo;我说过什么都无关紧要，跟这件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等你们解决掉这件谋杀案之后，就会知道我说得没错了。&rdo;

在庄园前的车道上，沃许探长把他的部下分成四组，三组搜屋内，一组搜厨房后面的外屋、车库、温室，以及地窖。

麦罗林不太情愿地带着两个人来到安的门前，安打开门，请他们进去。&ldo;动手吧。&rdo;她说。

房间让人有宽广的感觉，因为里面的东西很少：只有那个五斗柜、一把精致的柳条椅、一张低矮的双人床，上面放了一堆垫子和一床深绿色的鸭绒被。角落里有一个贴墙的衣橱。白色的地毯无限延伸出去。

&ldo;警官，这里有样东西。&rdo;佛莱尔刑警说。他拿着一本皮面的小本：&ldo;她的日记。&rdo;

麦罗林说：&ldo;你看看6月2日和3日的内容。&rdo;

她写的是：&ldo;我看到了坟墓，永恒使我恐惧。我梦见死后仍有知觉。我独自悬在一大片黑暗中，无法开口，无法移动……此时此刻，黑暗令我害怕。&rdo;

安这时进来，看见麦罗林手中的日记，双颊微微浮现一抹红晕。该死，她想。为什么她偏偏就忘了这样东西？

&ldo;里面没什么。&rdo;她说，&ldo;至少没什么能帮助你们的东西。&rdo;

&ldo;我们是在调查一件谋杀案。你的日记可以帮助我们重建你过去几个月里的行动。我们看完马上就还你。&rdo;他撕下一张收据递给她。短短的一瞬间，他的视线被她颈项间一绺绺柔软的鬈发所吸引，像弯弯曲曲的小问号，就如同她本人一样带给了他许多问题。

&ldo;那本日记里记的不是我的行动，&rdo;过了一会儿，她告诉他，&ldo;只是我的想法。&rdo;

&ldo;我看到了坟墓，永恒使我恐惧。&rdo;他仔细审视着她，&ldo;卡芮尔小姐，你为什么那么写，又为什么写在那时候？&rdo;

&ldo;没有原因。我常常写到和死亡有关的东西。&rdo;

&ldo;当时你刚刚看过坟墓里面吗？&rdo;

&ldo;没有。&rdo;

&ldo;我梦见死后仍有知觉。&rdo;他提示她，&ldo;接下去你说，那天晚上你要一直开着灯，因为黑暗令你害怕。&rdo;

她回忆着：&ldo;那时我做了一个梦，而我的梦境都很真实。那个梦尤其逼真。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一片黑暗，我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我以为那个梦是真的，所以我感到害怕。&rdo;

他沉默了一会儿：&ldo;卡芮尔小姐，为什么你不为冰屋那个倒霉的人感到遗憾。你从来没这么说过。梅柏理太太和古德太太也没有。这不太正常。大部分的人多少会表示一点同情，至少说句&lso;可怜的人&rso;表达起码的遗憾。到目前为止，你们只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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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这倒是真的，她想。她们真是笨。&ldo;我们把同情留给自己。&rdo;她冷静地告诉他：&ldo;同情心是很脆弱的，一点点冰霜就会杀死它。你得住在史翠曲庄园，才会了解这一点。&rdo;

警察们万分仔细地搜查每一样东西，等他们搜完之后，房间里看来跟先前完全没有两样。这让安印象深刻。&ldo;非常专业，&rdo;她告诉他们，&ldo;恭喜你们，结束了吗？&rdo;

&ldo;还没有。&rdo;麦罗林说，&ldo;可不可以请你打开保险箱？&rdo;

她吓了一跳，看看他：&ldo;你怎么会认为我有保险箱？&rdo;

他走向橡木板铺成的壁炉台，这和图书室里的那个一模一样。他按下中间那块板子的边缘，把它推开，露出底下嵌在墙里的暗绿色金属保险箱。&ldo;我今天早上在图书室里找到一个。&rdo;他说，&ldo;很棒，对吧？&rdo;他没有办法看她。她的惊慌神色虽然一闪即逝，却使他震惊。

她略一耸肩，走了过来，将锁打开。保险箱是空的，里面只有一把切肉刀，把手上包着一块血迹斑斑的破布。刀锋上结了一层黑色的东西。

麦罗林觉得想吐。他虽然满腔怒火，但他并不想看见这个。他的头像发烧一般在发烫。他用肩膀靠着壁炉台稳住自己。&ldo;可以请你解释一下吗？&rdo;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刺耳而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