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沉默了许久,久到燕赵歌以为她不会再出言了,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有些逾越的时候,对方开了口。
“我名绍,司传绍。”
燕赵歌又是一怔,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她看着对方,而司传绍也在看着她,那双眼睛落在她身上,她莫名地就恍惚了几分。
“你也说了自报名讳乃是基本,我已经说了。”
燕赵歌理解回神,道:“微臣名歌,燕赵歌,表字,”她微微顿了顿,“表字永谣,徒歌曰谣。”
“我记得,你原来表字咏月,歌以咏月。”
燕赵歌对此闭口不谈,只是道:“微臣刚刚冲撞殿下,请您责罚。”
“我责罚你做什么。你说得对,我既是普通人,与你当以平辈相交。”司传绍道:“请坐。”
燕赵歌依言坐下。
“永谣,此行一路向北?”
“是。”
“去燕地?”
“是。”
“自保,还是拥兵?”
“殿下……”
司传绍皱着眉头敲了敲桌子,道:“都说了平辈相交。”
燕赵歌从善如流地道:“那您以为,我该如何称呼?”
司传绍这才发现她可以叫燕赵歌的表字,可以叫燕赵歌的爵位,甚至可以直呼其名字,但反过来却不行。她没有表字,既然说了平辈相交自然也不能再叫她长公主了,直呼名字,料想对方还没有这么大胆。
“叫我晋阳。”晋阳是她的封号。
“晋阳。”燕赵歌重复了一遍。
司传绍感觉眉心发痛。人生第一次折节下交,还差一点折戟沉沙,传出去怕是要叫人笑掉大牙。可如今局势不同往日,她要招揽燕赵歌为她效力,就不能再和从前一般。
“晋阳以为,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燕赵歌道:“我去了北地,以我的身份,自然可以拥兵,拥兵即能自保。即便我只是想自保,可长安乱了,我自保,就要拥兵。”
“拥谁的兵?镇北将军府的兵?还是朝廷的兵?亦或是,蓟侯府的兵?”司传绍问道。
“如果我说是蓟侯府的兵,晋阳是不是就要将我乱棍打出去了?”
司传绍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道:“我还不至于如此,你带着三个弟弟多有不便,想拥兵自保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