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之胸口堵着口气,只顾低头咳嗽,身体一颤一颤的,呼吸困难,竟忘了在意别的。
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时侯谢西暝已经松了手,退后半步站在了床边。
沈柔之深吸一口气,并不看他:“你刚才说什么?你、你怎么进来了……在外头野够了,知道回来了?”这时候还是恼着他的。
谢西暝淡淡道:“我只说一句,那个朱江的确不是个东西,但我并没有做你所想的那些事。”
沈柔之的脸上便微微红了,蹙眉道:“住口,我想什么事了?”
谢西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开门见山地:“你以为我做了娈童,以色侍人换的那些钱。”
沈柔之没想到他直接说出来了,顿时俯身大咳起来。
这连日病着,又加上操心过甚,她更加瘦弱了,只穿着中衣的肩头窄窄的,俯身的时候,像是一株娇弱的花茎,在风中颤抖摇曳。
谢西暝又皱了皱眉,忍不住上前替她轻轻地抚着背:“你急什么,不是你叫我说的?”
沈柔之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孩儿,说什么娈童、以色侍人之类的,情何以堪。
双手捂着脸,过了会儿她才闷闷地问:“要不是这个,那些钱他怎么肯给你?”
谢西暝不屑一顾道:“我要钱,也犯不着到卖身的地步。有的是法子。”
沈柔之又羞又气:“住口,愈发胡说八道了,什么卖身!”
其实她要的只是谢西暝的解释而已,他说不是以色侍人,那她就相信,虽然仍不知他揽钱的法子。
谢西暝看着她脸上的晕红,眼中略略多了几分笑意:“好,我不说了,说别的。”
他抬手从怀中掏出两张东西:“这个给你拿着,你可放心了吧。”
沈柔之诧异地看他一眼,低头看手上之物,猛地惊怔:“这、这是……”
在她手中的,赫然竟像是两份地契,沈柔之因为经手家务,略略知道这些,却不算很明白。
谢西暝道:“这两个一个是南街上的当铺,一个是城郊的田产,都是你的了,每个月多少钱我不太清楚,是宏伯经手的,但总归不至于让你再操心节省之类。”
沈柔之已经呆住了。
谢西暝却很知道她的心意,又补充道:“你放心,是正经买卖来的,官府那边也自有记录。”
这刺激太甚,沈柔之的头又是一阵混沌,她想问谢西暝从哪儿来的钱置买田产铺子,才张口却是一连串咳嗽。
谢西暝叹了口气,轻轻地在她背上以手顺气,动作放的多了几分温柔,像是怕不小心压坏了她。
朱江不是个好东西,谢西暝要银子,只要一根指头摁着他,他自然就得乖乖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