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钧的话音刚落,沈灵犀明显看见,谢妈妈脸上的神色一松。
沈灵犀心中更生出几丝疑窦。
这事情不对,很不对。
谢妈妈刚提到二奶奶那个在银号管账的表哥,“表哥”就死了。
就像是安排好的。
也太巧合了些。
沈灵犀看向楚琰,“咱们去瞧瞧那账房的尸身吧。”
楚琰见她神色凝重的模样,猜出这其中定有猫腻,颔首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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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厢,曾夫人带着众人,从绣衣使的院子里退出来,便命人抬了顶软轿来,让次子苏成明,亲自将谢婉燕送回惜月阁里,还嘱咐人去请大夫,替谢婉燕诊治。
苏成明二十出头,长相俊秀白皙,个子很高,身形颀长,眉宇间一股英气,瞧着很是意气风发。
他将谢婉燕抱进上房,轻柔放在床上,摒退跟在后头的仆婢。
“你当真瞧清楚,是九叔从背后把祖母推下假山的?”苏成明给谢婉燕倒了杯水,亲手递到她唇边。
谢婉燕红着眼瞳,小口慢饮,眼泪像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落,嗓音娇柔沙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一个弱女子,怎敢说谎,你我夫妇一体,连你也不信我吗?”
苏成明见她又哭起来,忙从旁边拧了帕子。
“为夫这不是担心你嘛,怎会不相信你。”他温柔拭去谢婉燕眼角的泪,迟疑地道:“只是,九叔虽然生性浪荡,却自幼与皇上十分亲厚。你如今站出来指证他,此事若当真是他干的,便也就罢了。倘若绣衣使那边查出的证据,不足以服众,怕是……”
谢婉燕拧眉,“府上的账册皆是他本人签字画押,万聚楼虎皮钱上的账目,也清清楚楚是他的名字。”
“就算绣衣使查到银号去,支取银两也是他苏显的印信,再加上我这个目击证人,人证、物证俱全,若还不能服众,便是绣衣使有意偏袒,难不成还要说我诬告他吗?”
谢婉燕说到最后,难掩激动,娇俏的面容微微泛红,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苏成明,带着几分委屈。
“我就是这么一问,瞧把你急的。”苏成明讪讪笑笑,柔声轻哄,“你是谢家人,与皇太孙殿下是表亲,不管怎样,他都不会为难你的。”
谢婉燕坐起身,伸手拉着夫君的手,泪汪汪地道:“反正,二郎你只需记住,我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等此案了结,姑奶奶出殡下葬,你就带我去潼武关。我不想再呆在京城了,一刻都不想呆,我只想与你守在一起……”
“我是去守关,又不是去游玩,岂能带家眷……”苏成明面露难色,眼见她又要哭,赶忙转了语气,“就算我想带你去,父亲和母亲那里……”
“这你无须担心,我自有法子让他们二老同意。”谢婉燕拭去眼泪,笃定地道。
苏成明眸光闪烁,“好好好,都听你的。咱们家你说的算。”
听他这么说,谢婉燕这才破涕为笑,小鸟依人般,窝在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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