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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真的吗？我可不想抢你的吃。&rdo;他放下话筒，打开了她那包夹馅面包。&ldo;一般我白天吃得不多，可是现在都这么谈论战争‐‐&rdo;他咬了一大口接着说：&ldo;谢谢。我发誓，我简直就跟在参加葬礼那么的饿。没注意你在参加葬礼的时候有多饿吗，梅德琳？我想，看着这么个倒霉蛋给埋到土坑里，你真觉得活着多么快乐啊。好了，听着，你是想在我这儿干三个星期，对吧？那样也好。这给我一个机会了解一下人事科到底是怎么回事。&rdo;他拿起一个棕色的信封对她晃了晃。&ldo;喂，贾莱&iddot;古柏住在圣莱吉斯旅馆641号房间。这是&lso;本市名人动态&rso;稿子的样本，请给他送去。我们大概星期四请他来。&rdo;

&ldo;贾莱&iddot;古柏？您说的是那个电影明星吗？&rdo;梅德琳吃惊之下，象她母亲一样用高亢的声调说起话来。

&ldo;还会有谁？他也许会问你一些关于广播和关于我的问题。所以仔细听着，把我的话牢牢记在脑子里。我们是在一间没有观众的小播音室里工作，非常舒服。这是一间有扶手椅、书籍和一张地毯的房间，十分精美，象家庭里的书房一样。罗斯福夫人就是在这间房间里广播她的节目的。要是他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把稿子用特大号的字打出来。他可以广播五到十五分钟。整个节目需要一个半小时。我是从一九三四年起在洛杉矶开始这个节目的，干了三年。那时我管这个节目叫&lso;饭后余兴&rso;，也许他听见过。当然他也许很忙，没工夫问这些。不管怎么样，你要装得好象你已经干过一段时间了。&rdo;

梅德琳简直慌了神，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马上伸手去拿信封。克里弗兰把信封给了她，说道：&ldo;准备好啦？起锚吧。看在基督的面上，可别叫他签名，要是碰到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可别不回来了。&rdo;

梅德琳突然迸出了一句：&ldo;一定是有些特笨的姑娘在您这儿干过。&rdo;说着就赶忙出去了。

一个女仆打开了旅馆房间的门，穿了一身灰衣服的贾莱&iddot;古柏正坐在一张装着轮子的桌子旁吃午饭。那个影星站了起来，朝梅德琳微笑着。他个子特别高，身材瘦长，戴一副黑边眼镜。他喝着咖啡把稿子看了一遍，问了几个问题，完全是办事的样子，和一个腼腆的牛仔太不相同了。他的风度象个海军上将。当她提到&ldo;饭后余兴&rdo;这个节目时，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ldo;是的，我记得那个节目。&rdo;不多一会儿，她又出来到了满是阳光的大街上，已经筋疲力尽，浑身战栗。

&ldo;英国总动员了！希特勒进攻波兰！&rdo;转角上的报贩哑着嗓子喊。

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克里弗兰对她说：&ldo;谢谢你，小宝贝儿。&rdo;他正在很快地打字。&ldo;古柏刚来过电话。这个念头他挺喜欢，他答应了。&rdo;他从打字机上取下黄纸，和其他纸别在一起。&ldo;他说你真是个可爱的姑娘。你对他都说了什么啦？&rdo;

&ldo;简直什么都没说。&rdo;

&ldo;嗯，你干得不错。我现在就去访问他。这儿是明天的稿子。把红笔改过的那几页誊清，然后文刻把全部稿子复印，在309a号房间。&rdo;克里弗兰穿上鞋，把领带拉直，披上一件深黄色运动衫。他用手指理了理浓密的金发，扬起幽默地弯着的粗眉毛，咧着嘴对她笑了笑。她觉得，她真愿意为他作任何事情。与其说他人长得漂亮，倒不如说他很迷人，这就是梅德琳的结论。他身上有股有传染性的高兴劲，那双活泼的蓝眼睛里有一种特别逗趣的光芒。他虽然不过三十一二岁，可一站起来，肚子都显出来了，这一点使她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

他走到门口又站住了。&ldo;你加夜班行不行？你可以拿到加班费。要是你今晚八点半左右来的话，在我的办公桌上可以找到星期四的草稿，里面有古柏的广播稿。&rdo;

&ldo;克里弗兰先生，我还没被录用呢。&rdo;

&ldo;你已经录用了。我刚刚和汉妮斯太太谈好了。等你把那份稿子复印完了，就下去填表。&rdo;

梅德琳费了五个小时才把那份稿子复印完。她把它交了出去，尽管她弄得不怎么干净，可还是希望不要就此断送她在电台的前程。人事科的人对她说，开始每周工资三十五美元，这简直是一笔财产。她累得腰酸背痛，到药房吃了顿快餐，其中包括一杯巧克力、一块熏肉和一个番茄夹馅面包，然后又回到广播公司。在梅迪逊大街乌黑的高大建筑物上空，一轮朦胧的全月在太阳已落的天空浮起，建筑物上满是一格一格放射金光的窗子。希特勒发动战争的这天，成了梅德琳&iddot;亨利生活中最快乐的日子。

现在，克里弗兰的桌子上放着贾莱&iddot;古柏的访问记录，这是一堆潦草的打字稿、速记和红笔画的道道，上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最好今晚全部抄完。十点钟见。梅德琳嘴里嘟囔着，她真快累死了。

她往彭萨科拉飞行学校单身军官宿舍给华伦打了个电话，他不在。一个南方口音的接线员用滑稽喜剧里模仿别人的腔调说，愿意帮忙找找他。在烟雾腾腾的新闻编辑部里，拿着电传打字机长纸条和纸杯咖啡的姑娘们还在来来往往，男人们在很快地高声谈话，打字机嗒嗒地响个不停。从敞开的门里，梅德琳听到一些互相矛盾的谣传，如：波兰已经溃败了，希特勒正在去华沙的路上，墨索里尼飞到柏林去了，法国给英国施加压力，要再搞一次慕尼黑交易，希特勒提出要访问张伯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