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的视线盯着她的脸不放,很浅淡的开口,倒像是安慰她:“别怕,我不疼。”
谁怕了啊……
瞿清一哽,逃离他的视线,被他堵得不上不下。
说是说,手下的动作还是轻了又轻。
上完药,瞿清认真审视了季风脸上每个细节,确认无遗漏,像个不掺私人情绪医生一样,收了目光,开始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
“这两天尽量别沾水了,”想到以他来说,脸上几天不沾水不现实,她补充,“或者换次药消消炎。不然会留疤。”
放了药箱,季风还直挺挺地在沙发上坐着,瞿清望着他的背影,深吸了口气,才把胸口的堵意压了下去。
他和记忆里的模样还是很像,一样的好看,一样的清冷,一样的清瘦。
只是这两年长高了一些,还添了一些成熟凛冽的气息。
莫名的……陌生。
“时间不早了,你不回去吗?”
瞿清装作很自然的迈步出去,抽湿纸巾擦了手,也没看他,顺口问道,疏离得刚刚好。
季风高大的背影僵了僵,缓缓站了起来,英挺的脸上显出几分无措来,像是自己的尊严和本能作斗争一样,看向她:“叔叔说,让我留下来吃饭。”
瞿清站在餐桌前的身影一顿,隐忍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脱出椅子,椅子在地上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像是抗议:“那过来吧,吃完快点走。”
季风在原地僵立一会儿,走过来坐在瞿清对面,视线在桌上简单的四菜一汤上扫了一圈,手规矩且克制的放在膝盖上,视线幽深:“你现在会做饭了。”
瞿清盛了一碗饭正递给他,闻言嗤笑了一下,错过他接的手,直接放在了桌上:“穷人家的孩子,迟早都要学的。为了温饱,不好吃而已。”
季风很小心翼翼的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塞到嘴里,很小声的开口:“很好吃。”
这种话就不必说了吧。
瞿清想说,终究还是忍住了。
两个人各自埋头吃饭,一室静默。
吃完饭,瞿清起身收拾碗筷,季风和她一起摸到盘子边缘,瞿清的手顿了一下,季风也怔了片刻,尔后说:“我来帮你吧,毕竟……白白吃了你做的饭。”
瞿清加大了手下的力道,夺过了盘子,没所谓地开口:“没事,以后别来了就好。”
季风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字眼烫到了一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
瞿清胸口堵得慌,往厨房走到一半,听到季风在背后喊她。
“清清……”
他说,“我有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今天谢谢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