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的地裂……我打一个寒颤,揉揉眼,另一些画面又占据了屏幕:死在窗台边的
母女,半空中倒吊的男人……令人作呕的腐尸气味……
有人拍拍我的脑袋,我惊得一乍,迅速扭回头,是姐姐,正揉着眼奇怪地看
着我:&ldo;郁郁,你在干什么?已经夜里两点啦。&rdo;她睡意浓浓地说。我赶忙关了
电脑,强笑道:&ldo;没事没事,我在查一份资料。姐姐,别告诉爷爷奶奶啊。&rdo;
我溜回去,睡到床上,姐姐解手后还隔着木板壁问一句:&ldo;郁郁你在查什么?&rdo;
我装着没听见。我不敢告诉姐姐,女孩子的嘴巴总是要松一些。虽然14岁是一个
满不在乎的年龄,但从小受爷爷熏陶,我知道地震预报泄漏出去是多么严重的事
情。
我想那晚我一定会失眠的,一个小时后我还是进入梦乡。
因为心中藏有这个恐怖的秘密,我在一夜之间长了10岁。我独自从欢快亢奋
的社会氛围中游离出来,惊悸地注视着亚运会的进程。开幕式已开始彩排,看过
彩排的同学眉飞色舞地说:美极了!报道说,萨马兰奇已经确定要出席亚运会,
定于9月21日到京。内幕消息说,将在念青唐古拉山下的当雄县城采集天火作为
亚运圣火,采火人已经内定,是一个叫达娃央宗的藏族姑娘。节日的北京如一条
奔腾喧闹的河流,河道两旁花团锦簇……而在地下,那个魔鬼正一步步向我们逼
近,它只要抖抖身躯,打一个吹欠,就会带来惨绝人寰的灾难。我常常想跳到大
街上去高喊:你们干嘛还要搞这些花花稍稍的东西?快准备吧,&ldo;它&rdo;要来了!
爷爷不再计算,看来已不需要复核了。他总是坐在正间的竹圈椅中,神情肃
然地盯着不可见的远方。奶奶肯定知道内情,她仍保持着过去的节律,采买,做
饭,偶尔同研究所的后辈们通通电话,不过,我能察觉到她内心的焦忧。在我们
这个四口之家里,只有姐姐什么也不知道。随着亚运的临近,她的情绪越来越高
涨,每天回家,自行车没停稳,就开始通报今天的花边新闻。她根本不知道,在
我听来,这些新闻是多么浅薄可笑。
有时我甚至对爷爷的沉默心生怨恨。爷爷,作为一个预知天机的人,你为什
么不到街上大声疾呼,唤醒满街的梦中人呢。如果是受法律所限不能张扬的话,
你至少该考虑到家庭的自救,带我们悄悄迁移到别处躲躲嘛。不过总的说我理解
爷爷,关键是没人能确切肯定自己的预报绝对正确,而一旦误报将造成巨大的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