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梁司月手术成功完成。
局部麻醉,意识清醒的情况下,那破肉钻骨的体验惊悚极了,让她差一点心理崩溃。
进手术室是柳逾白送的,出来却不见他的身影。
虽知道他可能忙工作去了,还是觉得几分失落。
梁司月被推回到病房后,便沉沉睡去。
醒来是因为麻醉药已经代谢掉,骨头里开始一阵一阵的疼。
护士叫她忍耐些,实在受不了,会给她开止痛药。
她也说不准什么程度才叫“痛得受不了”,只是性格里最擅吃苦的那一部分开始发挥作用。
微微咬紧了牙关,熬。
小琪可能有些担心,时不时问她,好受些没有。
她开始还会回答一两句,后面就不出声了,也知道自己这样显得有些臭脸,但是实在调动不起来情绪,就小声对小琪说:“我想再休息一下。”
小琪点点头,起身坐到休息区的沙发那边去了。
梁司月现在手臂架了外支架,无法侧身,只有头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她侧过头,脸埋在被子里,拧着眉头,整个表情都是扭曲的。
倒也不至于哭,就是难过,生病且事业发展被打断,让她沮丧极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逞强,通知梁国志过来会不会好一些。
小琪虽然和她朝夕相处,但与家人所能给予精神支持还是不一样——她不太敢对小琪有过分的要求,更不敢任性发脾气,出于一个雇主的克制。
一直到了下午两点,柳逾白才回来了。
他还穿着早上送她进手术室时的那身衣服,衣袖挽了起来,纽扣也多解开了一粒。
进屋之后,他径直朝着床边走过来,一手撑在床沿上,躬身,另一只朝她额头探过来,温和的声气:“感觉怎么样?”
梁司月立马将脑袋一偏,躲开他的手。
他愣了下,“怎么了?”
“你去哪里了?”她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气,方才看他的那一眼,也发现他脸色微微泛红,眼睛也不如平日里那样的清醒明亮,明显是自酒桌上过来的。
这让她的问句里不免带上一些情绪。
柳逾白轻笑一声,走过去提一张凳子过来坐下,手肘撑在床沿上,手背撑着脑袋,低头看她,这姿势将她整个围拢在了自己的领地里似的。
“醒来没看见我,不高兴了?”他问。
另外一边,小琪自感这氛围她再待下去不合适,找了个理由,跟两人打声招呼,叫柳逾白记得帮忙看一下输液袋,空了的话,呼护士台过来更换,然后就先就出门去了。
梁司月被他说中心思,但并不想理会他的问话,目光也不看他。
柳逾白打量她片刻,笑说:“以为我撇下你不管了?我是趁你进手术室的时候,解决你继续演这破角色的事儿去了,梁小姐。”
梁司月闻言立即转过目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