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饭,天色就完全暗下来了,通过落地窗向外俯视,视野里尽是璀璨的灯火。
餐厅的台子上,有个穿黑色礼服裙的年轻女孩在演奏大提琴。
低沉舒缓的节奏,让她有些沉迷,安静地听了好久,对柳逾白说,她好喜欢这个调子,不知道是什么。
柳逾白说,可能是巴赫的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但不肯定。
因为这大提琴的琴声,这一顿饭,又延后了半小时才结束。
吃过饭,两人再回到车上,梁司月原本以为要回家了,柳逾白却开着车,沿着江滨的道路一路过去,远离了市区,向着市郊的山上开去。
那一带都是山间的民宿,梁司月不知道过去要做什么,但也没有问,因为这样的夜色,让她失去了思考动力,什么也不想做,不想说,只想发呆。
车开了近一小时,他们到达了半山腰上,柳逾白对她说,“到了。”
一面找地方,将车停了下来。
梁司月下了车,先是被秋天寒凉的夜风撞了满怀,来不及呼冷,因为她看见了远处的江水,立马向着前方小跑而去——那是一处宽阔的观景台。
她双手撑在木头的栏杆上,身体微微地朝外倾,好像要将这夜色都揽入怀中。
从这里望去的江水,恰好是一个圆阔的拐弯处,太远,连江上停泊的船只都看不清楚,但沿江的高楼大厦,以灯火描出了江岸曲折的轮廓线。
这是最俗气的浪漫,可也叫她最受用。
因为浪漫的不是这景的本身,而是柳逾白这样一个案牍劳形的人,愿意陪着她消磨时间。
转头,柳逾白也走过来了,斜倚着栏杆,不看江景,却在看她。
她觉得自己的激动未免太小孩子,有些不好意思,收回探出去的身体,转头看他一眼,紧跟着说:“我有点冷。”
果真,柳逾白敞开了风衣,要来裹她,她毫不意外,也因此偷袭得逞——在他凑近的一瞬间,立即踮脚,仰起头。
柳逾白顿了一瞬,伸手搂住她的腰,回应她难得主动的吻。
在这观景台待了半个多小时,梁司月切实地感觉到了冷,甚至打了两个喷嚏。
柳逾白不肯继续纵着她的不舍得了,拽着她回车里去,“回头感冒了,可别找我哭。”
等再回到市区,已经是深夜了。
柳逾白问她,“累了没有?”
白天睡够了,又一直在车里休息,现在精神还算不错,就说:“还好。”
如此,柳逾白也就继续带她去下一个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