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的具体细节,是小琪去帮忙沟通的,梁司月自己没怎么参与,因为料想到场面会比较尴尬——除了跟当时的经纪人有所龃龉之外,当年她退团,青木只发了一条语焉不详的微博,说她自此离开团队,单独活动。连句祝福的话也没有。
不明内情的一些团体的粉丝,自然对梁司月颇有微词,认为她毫无团魂,这种任性退出的行为破坏了团体的完整性,一定是攀上高枝才会撇下自己的团员单飞。
青木任由这些粉丝对梁司月大肆攻讦,也不肯发一份正式的声明,倒不是说要交待真相,至少场面话地说一下双方是自愿协商达成解约,也能使梁司月少受一些非议。
青木那边情感上其实不怎么愿意梁司月来当这个嘉宾,但她的作品《极夜》、《黎明将至》,以及和沈黛合作的电影接连上映,口碑和人气稳步攀升。从商业角度而言,她是绝佳的合作对象,尤其还能炒作一波“bng女团解散前首次且是最后一次的合体”。不愁票卖不出去。
至于梁司月,没有考量那么多,虽然经纪团队委婉地提醒过她,青木可能会过度利用她的人气,但是为了池乔,她当仁不让。
作为嘉宾,她有两个节目,一个独唱,一个和池乔的合唱。独唱的曲目,是她当年在团里的lo单曲,合唱的则是池乔去年发的最后一首lo单曲。
总归仪式感十足。
梁司月很久没唱歌了,出于对这次活动的重视,特意找了一个声乐老师进行培训。
她唱歌算不上多好,但由于音色不错,碰到适合她的歌曲,还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一次,两首歌都是重新编曲的,在舞蹈演出方面,也编排了一些花样。
柳逾白每回到家,梁司月都还在训练,到了深夜,才从舞蹈教室练得精疲力尽地回来。
他一直在等,梁司月什么时候邀请他去现场看演唱会,结果等到快要开演了,硬是一点没动静。
逼得他不得不主动旁敲侧击。
这天她训练完回家,柳逾白坐在沙发上看书,手臂撑着扶手,抬眼看了看她,淡然不过的语气:“你演出那天几点结束?”
“十点左右吧。”
“要不要我去接你。”
梁司月刚想说不用,到时候小琪会把车给她安排好的,但是转念,意识到了柳逾白这一问的用意——归功于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培养下来的默契。
她笑说:“我以为你打死也不想去这种少女偶像蹦蹦跳跳的演唱会。”
柳逾白轻哼一声,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你当我很闲?有空能看完你的两个节目就不错了。”
梁司月对他的口是心非习以为常,敷衍地“嗯嗯”两声,心里明白得很,柳总是专冲着她的两个节目去的。
便说:“我叫池乔给你留一张内场票——要去看哦,不然就浪费了。”
毕业公演就在当地的一个大型体育馆,倒是省去了舟车劳顿。
当天柳逾白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议,便没有跟梁司月一起过去,叫她自己去先,他开完再说。
演出舞台的后台,除了团队的四人,还有一些伴舞,都在争分夺秒的化妆换装,人来人往乱糟糟得很。
梁司月是和其他的嘉宾共用一个休息室。
另外三个成员请来的人,她都只听过名字,从未打过交道。大家客气地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没一会儿,演出即将开始,池乔上台之前,又来休息室跟梁司月碰了一下面。
池乔身上穿的是一身金鱼配色的打歌服,头发梳成了双马尾,可爱且元气十足。妆容也很抢眼,眼睑下方贴着小亮片,远看似泪珠一样的。
两人一起自拍了几张照片,池乔便上台去了。
候场时间也长,梁司月的演出得在演唱会进度过半之后。她闲得无聊,便溜跶到后台通往舞台的入场处偷看,台下观众热情极了,萤光棒挥舞成了一片星光的海。
快轮到她的时候,负责节目流程和现场事务的工作人员过来告诉她,可以开始准备了,并帮她检查麦克风是否贴好,耳返是否运转正常。
上场之前,梁司月给柳逾白发了一条消息,问他到了没有,没得到他的回覆,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开会。她也没时间再操心这个了,就把手机交给了小琪保管。
上一个节目结束,四人下场换装,大屏幕里开始播放一些串场所用的vcr。池乔经过她,抱了她一下,笑说:“别紧张别紧张。”
梁司月笑了笑,点头,却忍不住鼓起腮深深呼吸几次。
身后有人轻轻推她一把,“可以上场了。”
趁灯光暗下来之际,她走上台,到舞台中心站定。耳返里音乐声前奏响起,她数着节拍,歌声跟进。
清唱了两句之后,灯光亮了,她才开始跳舞。
毕竟已经离开舞台太久,给她单人编排的舞蹈动作并不算难,她也说不好自己跳得怎么样,反正顺下来,动作基本没有出错。
抽空往台下看了一眼,依稀看见了有粉丝举着自己的名字的大幅灯牌,此外竟还有好大一片黄色的萤光棒——黄色是她的应援色。
等自己的lo曲目唱完,在掌声和不断的欢呼声中,她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发表今日过来应援池乔的感言:“大家都知道,我跟乔乔关系很好。我们进团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几次都差一点分道扬镳。每一次,我们的态度都是,即便不能走在同一条路上,也要努力维系这份友谊,而当有一天终于不得不渐行渐远,我们也可以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其实我们都知道,怎么会舍得结束。最初退团的时候,乔乔深夜给我发过一条微信,我至今还记得,她说:各自出发,顶峰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