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大冬天上学的时候,她奶奶甚至都要五点早起不顾腿疼给他们做早饭。
现在人就这么没了。
两人一晚上没睡,在客厅里坐着,眼睛肿的像灯泡,谁也不说话。
第二天一早,一辆白色的大班车开进了村子,在她奶奶生前的旧宅前停下。
有几个人抬下来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担架尽头,正对着李秋元的,是一双穿着新鞋袜的小脚,洁白的鞋底绣着两株莲花,白布下的脚踝处露出了一点红褐色的旗袍布料。
那是昨晚上她梦里时她奶奶的装扮。
这件红褐色的棉衣旗袍,是她的寿衣。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忽然在想,新年写这个,会不会不吉利……我最近好衰啊,运气什么的好差。。
第8章
村子里的族亲都赶过来帮忙,几个大小伙子手脚利索的在屋里的大堂放了块长木板,四角各垫了几块砖,把她奶奶的尸身放上去停丧。
大堂哭声一片,几个婶婶和婆姨哭的直不起腰来。几个叔伯也一边沉默的布置灵堂,一边不时擦拭眼角。
奶奶的儿子女儿有好几个,那个年代不搞计划生育,所以家族庞大,支系繁多,当然负担也是成倍的,好在儿女都比较孝顺,日子过得也不算窝囊。
李秋元脑子一片空白,她在大堂角落呆呆站着,显得有些突兀。
电话里听到消息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尸身被抬回来,又是另一回事。
她显然没法接受一个昨晚梦到的人会和真实见到的尸体是同一副模样。
一样的衣饰,一样的装扮,这怎么会是巧合呢?
可如果她真的是撞见了什么,那她奶奶昨晚,到底是想告诉她什么呢?她为什么又会是那样一副恐慌的神色?
隔着一层白布,不知怎的,她好像看见她奶奶的眼睛重新睁开了,直愣愣的看着她的方向,嘴唇奇怪的蠕动着,发出奇怪的音节。
咔哒哒,咔哒哒。
又是这种声音。
但是其他人好像都听不见。
她眼前一阵晕眩,眼睛也发涩,几乎要哭出来,这个空档却有人从屋外冲了进来‐‐是她三奶奶。
她三奶奶进门先对着她爸爸劈头盖脸一阵数落,又哭着骂:&ldo;作孽啊‐‐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说啥来着?不让你们把她叫回来,现在倒好,她刚回来,她奶奶就去了。这不是丧门星是啥?之前还有人嫌我说话难听,这姑娘从小给家里招了多少晦气了?&rdo;
她三爷爷走在后面,听见这话气的胡子都要飞起来,走进来后手里的拐杖就狠狠戳了下地面,就差没把地戳出一个洞来,大骂:&ldo;你个妇道人家说的什么蠢话,香兰最开始犯病的时候秋儿就不在,这能赖到她身上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