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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真正因为爱情而亡,虽然被它刺痛的那种感觉总是无限接近于濒死幻觉。那么,月亮自有它的皎洁,我们受的伤都只是街边破碎路灯的一部分。
人到了一定年纪,有了经历,懂得世事,仍把感情当借口行事,即使程家从小的教育能容许,舒澄清自己也不会容许。
前几年舒澄清在英国拿了几个别人垂涎已久的奖,在学界有一阵子名声大噪,讲座座谈邀约不断,有能拒的,也有不能拒的。考虑到院里的安排,还是会选几个应承下来。
学院院长是舒澄清的大学恩师,时不时会给她塞几个任务,比如让她开一堂统共八节课的选修课,分上下半学期,而且不仅是全校性选修,还跟一个公开课平台合作,旨在扩大学科和学院的影响力。
在这种情况下,舒澄清不得不花好几天的时间来备课,考虑各方面因素,这也导致她极其忙,忙到心情不太好。
窗外天色澄明,天气好得很,刚好跟舒澄清的心烦意乱成反比,她看着窗外,走神了一会儿。
她原本忙着备课,办公桌前却站着一个学生,一个被她挂了科重修,却没去考试的学生,明年准备出国,此时喋喋不休的解释着为什么没去考试。
外面阳光正好,她不耐烦地转着手的笔,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同学,你没去考试,是你的原因,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应该自己承担后果。况且,撤课是教务处的工作,你找我没用的。”
“可是,撤课是需要任课老师和院长签字的”
她心里冷笑。
这感情好,打听得一清二楚,跑到她面前装孙子,自己拉不出屎,还怪地球没有地心引力。
舒澄清的眼神从窗外收回,伸手将眼前的文件夹打开,随即将它还给眼前这个学生,“我没有挂科撤课的先例,我不可能为了你行方便,这对之前照章处理的学生有失公允。所以,很抱歉,你请回吧。”
那个学生不说话,低着头,站着一动不动。
舒澄清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站起身,“同学,回去吧,明年这课还会开,你再修一次就行。我今天下班了,你明天再来吧。”
她正收拾着东西,突然看见那个学生啪的一下把一个银行卡模样的东西扔到她面前,然后就听见他说:“老师,只要你批准我撤课,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舒澄清觉得好笑,为什么总是有人能自认为挑战游戏规则呢?
最后还是忍住了,面色不改,却也毫无耐心,“我帮你打电话给院长吧,你有什么诉求,去找院长,我听从院里安排。”
那个学生看她掏出了手机,神色不甘,“车子票子我都可以给你,老师你就通融通融吧,你帮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舒澄清的心情不太妙。
她不是没有知觉的人,受了一场伤,刀口还在淌血,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崩坏,她已经极力克制,可有人非得往枪口上撞而不自知。
程鉴说的没错,她这几年脾气是真的变好了,以至于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在她头上乱叫一通。
“那我就是要不知好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