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抬了头,“宋家有人找过她?”
舒森怀里的兔子逐渐意识到喵喵没有敌意,开始竖起两只耳朵,接着两只亮晶晶的黑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
“你问我?”舒森闻言笑了笑。
舒森顺着兔毛,喝了一口茶,大有促膝长谈的准备,“宴少,想不想知道舒澄清怎么变成程澄的?”
宋宴眼神幽深,“洗耳恭听。”
“我第一次见她,刚好是她父亲下葬的日子。父亲下葬,她却只能跪在母亲墓前送行,程家做成这样也是挺好笑的。我不知道她在我来之前跪了多久,但是我后来在那里站了三小时,她就一直跪了三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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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父和舒澄清的母亲是违背家人意愿,背叛了全世界在一起的。
程澈的母亲,跟程父是家族联姻的,娘家殷实,一辈子善良单纯,可惜没有福气,生下程澈不到两年便检查出癌症离了世。
当年程父带着舒澄清母亲回程家,程澈的外公大怒,认定了程父婚内出轨,程老爷子碍于没办法向程澈的外公交代,便把程父弄到边疆守卫祖国。
舒澄清的母亲刚烈,不顾家人反对,跟着程父去了边疆,一待就是三年。
到第四年,舒澄清的母亲怀孕了,跟程父约定一同回到南荔生产。可惜程父等着调令下来,于是晚了几天,等程父回来时,舒澄清的母亲已经在生产时难产去世。
舒澄清的外婆得知女儿去世的消息,心脏病病发,抢救无效也离了世。
一连几天,两条人命,舒家实在无法对程家人不心存芥蒂,即使那个程家人是一个刚刚出生一周不到的婴儿。
程父触景伤情,带着舒澄清离开了南荔。
但一个当兵的确实带不了奶孩子,所以每当他出任务的时候,就会把她寄养在战友文季安家里。
再到后来,程父遭遇不测,文家程家立场对立,舒澄清再也不可能寄养在文家,便被送到孤儿院。因为父母的婚姻不被具备法律效应,所以两家都不愿承认她,就连祭奠自己的父亲都只能在母亲坟前……
舒澄清的外公生前记恨亡妻女儿的死,不愿意再跟程家有任何瓜葛,态度强硬的让晚辈不准去看望那个孩子。但临终前却把舒森叫进病房,在他耳边虚弱地说了几句话后,与世长辞。
除了舒森,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只是,此后舒森去了趟程家,开始频繁出现在舒澄清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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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在怀里待久了开始不安分,舒森索性将它放下。
随手端起茶杯喝了口后,继续说道,“等到我下一次再看见她时,是在孤儿院,她身上没有一点人的气息,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那天傍晚我要走的时候,晚霞十分漂亮,她问我信不信有来世,她说她希望成为一粒风化远去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