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文墨还没出生,程澄被程父留在文宅时,文爷爷也是拿她当亲孙女疼的,谁让那会儿他没真的亲孙女呢。
宋宴一直在剥各种壳,舒澄清在旁边吃肉倒是吃得欢喜,好不容易吃饱了,猝不及防留下两行清泪,把同桌吃饭的二老吓得停下筷子不知所措。
而宋宴则是淡定得多,习以为常的抬起手去擦她的眼泪,一抬手却满是残渣,索性抬起手臂胡乱往她脸上糊。
这人的情感宣泄总是很奇怪,有一次因为被落叶打到脸也嚎啕大哭,有时候是没睡醒也哭,就像个小孩一样。
像现在因为吃肉吃饱了而哭的,他也不足为奇。
反正,人哭了他哄着就是了。
晚饭过后,宋宴把笨姑娘丢进浴室洗了澡,可能是太累了,洗着洗着,她就睡着了。宋宴把人抱回床上,收拾妥当,看了看时间,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心里低笑,看来她很喜欢这里。
这人本来就嗜睡,能挨到这个点才睡,看来是玩的很开心。
突然响起一声很轻的敲门声,文奶奶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开着玩笑,“大号娃娃是不是也要喝奶才肯睡觉的?”
宋宴接过牛奶,跟文奶奶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
文奶奶看着那个漂亮的姑娘,一语道破玄机,“这孩子骨子里就懂事,小时候饿了也不哭不闹的,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人乖可巧,如今这般恐怕是有心结啊,肯定是遇到难为的事儿了。”
他看着床上的人笑,默不作声,眼里都是看得见的星光。
“你小时候那张床小了,我想着你还会回来的,就给你换了一张大一点儿的床,以后也方便你带媳妇儿回来住,现在看来正合适。”文奶奶抬手摸着孙儿的头,“你爷爷说了重话也是为你好,祸福自有定数,你可不要顽固看不开。”
宋宴抬手把文奶奶的手放在掌心,感受着隔着老茧传来的温热,苦笑,“您知道我一向固执的。只有我觉得有意义的事,无外乎早晚,我总会去做的。”
文奶奶挂满细纹的眼角一垂,有丝不解。
她知道他从小就能做主,可那时年纪尚小,心性未定,几十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能这么坚定?
他笑而不语。
向来不是习惯跟别人掏心掏肺的人,望着床上的人伸手握紧她抽搐的左手指尖,十指相扣。
他只需要知道,她是他漫漫余生中最斩钉截铁的梦想。
--------
人都是视觉动物,在人人争当颜狗的当下,有时候能有一副好皮囊是百利无一害的,而舒澄清就印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仲夏时节,文爷爷的三两好友围坐在大院里一棵大树下的石桌旁,摇着一把大折扇,搬上一副象棋一坐就是一下午。
院里的人都是舒澄清打小喝奶就见过的长辈,虽然没什么血亲关系,可要说远一点,这些也是看着她长大的爷爷奶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