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舟在流泪。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得分明。
他昨晚听到老徐后来给赵之舟的父母都打了电话,差些吵起来,后来又和学校领导打了电话,说了很久,最后是赵之舟的母亲来了这边,将赵之舟带回家了。
忙前忙后,老徐的寝室到凌晨一两点才终于消停。
他想,他是明白为什么老徐要和赵之舟睡一间的。老徐应该早就注意到了赵之舟的心理状态。正好趁这个机会和赵之舟好好聊一聊。
其实作为之川三中八卦之魂,他对于赵之舟的家庭也是有所耳闻的,他的父亲是知名大学的校长,母亲是幼儿园的园长。父母经常吵架,而且父亲有暴力倾向,稍微有对赵之舟成绩不满意,就会对赵之舟动手。
他之前就有些讨厌赵之舟的性格。但仔细想来,这也许并不是赵之舟的错处。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去解释清楚,承担所有的。
他想,等市赛结束了,他可以去找赵之舟去聊一聊,或者如果他住院的话,他拿个果篮和徐则厚一起去看看他。如果裴砚和辛也他们也同意的话,就拉他们一起去。
——
“嗨!裴砚!hi!之川三中的同学!”孟平川兴奋地跑下楼梯来,宽松的镜架随着他跑步的动作往下掉,逐渐眼睛和上框架持平。
原本是辛也走在最侧面,边上是裴砚,然后是徐则厚,孟平川跟着进入他们的队伍,顺势就到了徐则厚和裴砚的中间。
孟平川手上还拿着一叠稿纸,神情雀跃,“喂,裴砚,你昨天给我的题,我算来算去,发现好像没答案啊。”
辛也瞳孔一缩。
脑子里重复播放了一遍,“你昨天给我的题”。他开始飞速的比较,裴砚有没有给过自己题?有吗?好像没有。
相当于是给孟平川让位置,裴砚往辛也这一头侧了侧,他和辛也的肩膀就有了此起彼伏的摩擦。
这点肩膀摩擦的触觉,在辛也这儿可以被拿着放大镜仔细计较。他余光暗暗比较裴砚和孟平川之间的距离,还有自己和裴砚之间距离。
裴砚淡淡道:“嗯。这道题目没有答案。因为它不可能。”
孟平川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啊。等于说无论经过多少次变动,小方格中的数字都不可能都是1。怪不得怪不得。”
静了静。
诡异的安静。
辛也却忽然好像情绪好了。莫名的,没有理由地好起来。
江右其打破了平静,问:“什么题目啊裴哥,说出来听听,一起讨论嘛!”
裴砚把昨天的题重复了一遍。这道题是他小学时候缠着裴冬青问问题,裴冬青拿来考他的。主要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别再打扰他。后来等他终于意识到这道题目其实没有答案的时候,他已经上小学毕业了。
几个人讨论着题目走到了食堂。辛也没怎么参与讨论,倒是孟平川仿佛自来熟一样,和大家讨论得热切。裴砚也没怎么说话。
多简单的题。他想。裴砚肯定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