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回到齐宅,颜俞的衣物仍是由徐谦亲手洗,他回到房中,看着袖子上一片血迹,不知如何才能隐瞒得过,愈发心慌意乱起来,手忙脚乱把外衣一脱,想将它偷偷丢掉,一开门却见徐谦已站在门口。
“拿着衣服要去哪里?”徐谦说着便伸手去拿。
颜俞心虚,立刻将衣服往身后一藏:“没有。”
徐谦看他不愿让自己知道,便算了:“俞儿想在何处用晚饭?”
“随便。”
颜俞不敢提及此事,只能暂且压下来,虽然箭伤已逐渐痊愈,但心头愁绪只增不减,身体也没有好起来,整日脸色苍白,神情倦怠,徐谦只得更费心思看顾他。
直到那一日,齐宅门外响起了“咕噜噜”的车轮声,马车带回了两个人。
徐谦吩咐童子照看颜俞,自己到门外接人,可颜俞突然福至心灵,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药也不喝,径直朝大门跑了出去。
“兄长!”颜俞尚未到门口,已见着了魏渊的身影。
徐谦回头,见他嘴唇发白,额上一缕头发已散乱,如从前一般斥道:“你跑出来做什么?!”
颜俞不顾徐谦,甚至没看一眼冯凌,迈大步走至魏渊跟前:“俞儿有事,想请教兄长。”
魏渊看着他那焦急和恳求的眼神,心里明白了大半:“那便让我与凌儿先进去吧。”
颜俞跟到魏渊房里,未等魏渊安顿好,关上门便问:“兄长,你在蜀都那几年,是否,是否一直与······”
颜俞声音哽咽,话已无法说完整,魏渊知道他心中所想,点了点头。
“书信呢,可还在?”
“在,”魏渊道,“待我整理好行李,便交予你。”
“我替你整理!”颜俞脱口而出,他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他要知道徐谦在那些年里是挂念过他的。
看着他已红了的眼眶,魏渊颇有些不忍:“俞儿,你该知道,兄长未曾有一刻忘记过你。”
“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说?”
“如果你当初能为了天下离开兄长,便能理解兄长无法在道义与你之间平衡,借我之手,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
“我知道,我知道,”颜俞的眼泪像掉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砸下来,“你让我看一看,求兄长让俞儿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