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责任田承包到户后,各自忙着各自家里的一亩三份地,这种费力又不讨好的‘活’,就这样自然的没人干了。所以,一个寨子的芦笙及芦笙舞也基本消失,几近失传。
而唯一有的,就是像仰亚他们开始的那种宣传队,等后来宣传也解散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几年,相对于刚刚农村责任田承包到户时,老百姓的生活也提高了不少,压在肩上的担子也轻了不小。所以,又有一部分人开始怀念起过去的这些‘老玩艺’来。
宣传队的老李头,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
老李头去世的唱堂舞,仰亚他们没有收他家侄孙子的钱,可是再三地,他们家还是变相地给了仰亚他们礼物的。
而前几天这一次,就是人家主动给报酬了。
不过,现在,就算是在农村,有很多时候还是要给钱的,除了本寨子里一些原来都有的、不成文的‘规定’红白喜事相互帮忙外,有交换活路的,也有请人的。
出钱请人,主要是针对那些家里开始有人外出打工的人家。这些人的家里,已经没有劳动力再跟其他的家里‘换活路’了,但是他们在外面还是可以有一些钱的。所以,就出现了他们把钱寄回来,而家里的人就开始用钱请人帮着自家干活了。
上次,那家人说是来请仰亚他们去吹芦笙,仰亚也不觉得奇怪。
这样,也才有了仰亚几十年后又重新在农村的红白喜事中吹起了芦笙、跳起了芦笙唱堂舞。
可是,就因为那一次偶然的‘表现’,却又有了第二次,也就是上次仰亚他们陪着那家的二女婿到老丈人家去庆贺建新房的芦笙唱堂会。
然后,他们抬着猪头、批红挂彩地回来,还热热闹闹地又在仰亚家喝了一回‘赠回头’酒。而且还有红包钱。这下,整个村寨里的人羡慕起来了。也从此改变了对于仰亚他们抽时间练芦笙、去跳芦笙唱堂舞的看法。
以前,大家都学得仰亚他们这是不务正业,有点躲避劳动的嫌疑,现在,是羡慕仰亚他们既轻松了,又赚钱了,这是多好的事啊。
村子里的人,听说别的寨子都有请仰亚他们去吹芦笙跳芦笙舞的,而且还特别地受到大家的羡慕和称赞。就有一家马上就有喜事要办的,也来跟仰亚他们联系了。
“仰亚,听说你们上次在别的村子里吹芦笙跳芦笙舞,那家热闹得很呢,旁边的人也羡慕得很呢。过几天,我家也要有一堂好事,你们能不能也给我家吹一堂啊。”
“你家也要吹芦笙啊,这可是要钱的啊。”
仰亚也不觉得一个寨子里的人,谈钱有什么不好了。现在,大家也已经习惯了。
“那有什么嘛,肯定我也不可能白白地让你们给我家吹呀,该给钱就给钱呗,只要热闹,大家喜欢就行。不过,都是一个寨子的,你们能少要点钱也好啊。”
“那是,本寨子的事情嘛,以前全帮忙都干了,现在,收点钱,要不,如果全部是帮忙,那我们也忙不过来,那我们到外村去也不好收钱了。”
“是的,你们收吧,帮忙是帮忙的,收钱也是应该的。”
“好,那我们可以少收点钱,我们就多在你家喝几餐酒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