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饭时间,是阮母敲响房门喊他们吃饭。餐桌上是普通的家常菜,看不出精心准备的痕迹,既是凑合着做,也是凑合着吃。
吃到一半,阮父突然把筷子一撂,面若冰霜:“我告诉你阮玉尘,你在外面想怎样就怎样我不管你,你要是回家故意带坏阮南意,老子腿都给你打断!”
纪淮终于坐不住了,他脸色阴沉起身斜瞥阮父,一字一顿道:“不要以为你是长辈就可以为所欲为,阮玉尘能在你这种教育方式下茁壮成长那简直是在渡劫。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父母,真以为你是靠人格魅力留下儿子的?再叽叽歪歪,我不仅拐走你家大儿子,还要拐走小儿子你信不信?”
纪淮宛如机关枪疯狂输出,怼得阮父瞠目结舌,一时气急忘了反驳。
纪淮说完便拉开椅子,头也不回地出门离开,阮玉尘立即跑出去追他。
追上去把发现纪淮并没有走远,而是坐在路灯旁的木椅上,苦恼地盯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夜风悄然而至,身后的香樟树仿佛在低头絮语。几片枯叶落到纪淮脑袋上,他也没感觉。
阮玉尘走上前去帮他拿下落叶,手肘撑在膝盖处,气息还未平稳:“还是不解气?”
纪淮猛然抬头,浅咖色的眼眸宛若清泉,里面有寒星闪烁。
“我其实挺尊老爱幼的,今天是个例外,我为自己的冲动向你道歉。”纪淮收回目光舒展身子,轻叹道:“我主要是不甘心,为人父母不用考试,大多数人都把子女当作所有物来对待,而不是完整的人。凭什么呢?”
阮玉尘也不觉得纪淮做错了什么,他安静地聆听着,时不时应两声。
“我妈见得多也就悟透了,你爸妈太狭隘,只能点醒。我说话不好听,却能直观地让他意识到问题所在。”纪淮耸耸肩,补充道:“不过你爸那样的老顽固,可能随缘。”
阮玉尘默不作声将纪淮拥入怀中,下巴枕在他颈窝,耳鬓厮磨。
此时无声胜有声。
阮玉尘的想法是见见阮南意再离开,纪淮也想看看这个被阮玉尘赞不绝口的小子长什么样。
回到家中,客厅已然熄灯。刚关上卧室门,纪淮蓦地被阮玉尘堵在墙角,只见他眉头深锁,薄唇紧抿,神色十分严肃。
“干嘛?”
“我差点忘了,你刚才和我爸说的话还有印象吗?”
纪淮思考了一会儿:“记不大清了。”
阮玉尘和善地提醒:“最后一句。”
纪淮:“拐走大儿子和小儿子?”
阮玉尘将他整个人都圈在双臂之间,极具压迫感的体位加上骤降的低气压让纪淮深感不适。他反手钳住阮玉尘手腕轻轻一捏,立刻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