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女人,到这个时候,都会含羞隐退,躲得远远的,而我还坚持出丑。
一在咖啡厅坐下,就知道会有人招呼我。
但没想到会是他本人,一时不知是幻是真。
晨曦沐浴在他身上,在他头上肩上圈出金光。
他拉开椅子,坐我对面,满以为他脸上会露出夷然蔑视,但是没有,他很沉着。
他的假,胜过很多人的真。
看着他已是一种享受,这几日来的仿惶不安一扫而空,忍不住伸出手,为他深色西装袖子拈去一斑灰。
他也在看我,眼神非常无奈,他该开口了吧,然而他已经告诉我,下去也是没结果,他不会被一个女人缚住,他要求我停止。
通常是登徒浪子不放过良家妇女,需索无穷,现竟然刚刚相反。
他坐着喝了杯咖啡才走,短短时光,使我认为先头委屈不算一回事。我目光跟随他直至他身形完全消失,然后把头枕在双臂上。
“朱先生不打算再见你,请你以后别再上这里来。”
我不出声。
“这是最后一次,”来人叹口气,“陈太太,你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
是那位经理先生。
我抬起头,微笑,“你真是噜苏。”
他呆视我,过一会儿才说:“如果我是他,我就接受你。”
“告诉我,你们如何遣走赵太太,叫赵先生来带她走?”
他不敢回答。
“这么多女人,每个都麻烦,都叫你们伤脑筋是不是?”
“也不是那么多。”
“光是我朋友,已经数得出好几名。”
“陈太太,我送你走。”
“我明天再来。”
“酒店自明天起维修。”
“为着我?”
“重修日期在一年前已经订妥。”
“那我到赌场去找他,我们本在那一处邂逅,那里的客人更多,场面更大。”取起手套,“再见。”
到门口,碰见国维进来,他一脸恼怒,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人。
他们还是把我男人叫了来。
我朝国维招手,“这么巧,约了人?”
他呆住,叉着腰,到处打量,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