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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ldo;昨天晚上，是我让他出来的。&rdo;我小声说，&ldo;是我害了他。&rdo;

&ldo;别这样，永宁。&rdo;陈风白扶住我。

&ldo;这不干你的事，也许，他昨天晚上在营中走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才被人杀人灭口的。&rdo;睿思想了想说，&ldo;只是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rdo;

&ldo;殿下，你让书香出来做什么？&rdo;简芷忽然问。

&ldo;我让他出来，找风白。&rdo;我回答。

&ldo;那么，陈驸马当时还没有回到房间，以陈驸马的功夫，难道就没有察觉出什么，或是听到什么？&rdo;简芷问得很犀利，眼眸中写满了怀疑。

&ldo;我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大概是我太疏忽了。&rdo;陈风白没有理会简芷的话，只是竟自摇头。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文彬一直低头研究着地上的每一寸土地，长久的没有出声。

大军开拔在即，书香被人糙糙的找了薄棺，陈风白叫人拿了套他带来还没有穿过的新衣裳让人给他换好，然后就地安葬。

一整天我没有说过话，书香究竟为什么会死，他又是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他的神情那么安详，太多的为什么，我还无法回答自己，只是本能的反复想早晨的一切，书香一贯机灵，难道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这不符合常理。

&ldo;永宁，你身子不舒服吗？&rdo;到了下午，陈风白终于忍不住了，我自沉思中回过神，就看见他一脸忧虑的看着我。

&ldo;没什么，就是心里不太舒服。&rdo;我笑了笑，自己都觉得很有对付的感觉，却懒得再开口说什么。

&ldo;书香的事情很意外，我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也很不好受，所以你难过我明白，但是永宁，书香的事情可能不仅仅是个意外，也许你的敌人已经隐身在你身边了，你得打起精神来仔细的观察，找出他们，最起码，你得保证自己在他们忽然出现的时候有足够的能力自保，这样，书香才死得不那么冤枉。&rdo;他自马上伸出手来，握住我的，那种温热的感觉，就一点点顺着手指，轻缓的流入心房。

夜里，辗转难以入睡，陈风白安静的躺了一阵，终于一翻身拥住我问，&ldo;还是睡不着吗？&rdo;

&ldo;你不是让我打起精神吗？&rdo;我尽量开了句玩笑。

&ldo;傻丫头，那是让你一个人的时候打起精神，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用，你放心睡就好了。&rdo;他拍了拍我，拉好被子裹住我的身子，&ldo;别怕，什么都不怕，我就在你身边。&rdo;

&ldo;你应该说，别怕，什么都不怕，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rdo;我纠正他，&ldo;这么说，才让人觉得更安稳。&rdo;

&ldo;……&rdo;陈风白沉默了片刻才轻轻摇晃我说，&ldo;好，你怎么说就怎么好，闭上眼睛吧，不怕，什么都不怕……&rdo;

七月二十三日，我们抵达宣府，因为连日急行，加上道路被雨水冲毁，50万大军只能一个挨一个的走，此时已经拉出了长长的阵线，先头部队抵达的时候，后续部队还在百里外，动也没动，真正到了首尾不能兼顾的时候。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就去给父皇请安，邝堃和王佐带领文武大臣，展开了行军地图给父皇看。他们都以为，按照瓦剌进攻的路线，此时我们在宣府已经该与瓦剌骑兵遭遇，但是一路行来，却是既不见明军守军，也不见瓦剌一兵一足，这其中很可能有诈。

&ldo;臣等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及早回銮，以策完全。&rdo;群臣跪地哀求。

&ldo;依我看，不见瓦剌一兵一足，分明是瓦剌人畏惧我天朝皇帝的威严，听闻圣驾亲征，闻风丧胆，不战而逃了。我军不费一兵一足就能将瓦剌人驱逐，正是大获全胜的时候，怎么能退兵？&rdo;王振在旁边站着，此时冷冷的哼了一声，语气嘲讽。

&ldo;先生说的有道理，没遇到瓦剌兵，未尝不是因为他们自知不敌仓促逃亡之故，朕既然亲征，又有什么理由没到大同就回师呢？&rdo;父皇点头，表情薄怒的说：&ldo;朕御驾亲征之时，已经说过必破瓦剌，保江山万年永固，如今，你们不想着如何一鼓作气攻破瓦剌，却一门心思的劝朕退兵，你们说，居心何在？

&ldo;皇上，兵法有云：惟无有者故称，未然者故托，不足者故盈，或设伪以疑之。如今瓦剌厉兵秣马，意吞中原，然而却不与我们正面交锋，反而一味退走，未尝不是在诱我们孤军深入，正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皇上，我们不得不防。&rdo;

&ldo;防防防，这些年朕听够了这话了，你们今天让朕防这个，明天又防那个，结果怎么样？结果叶贼照旧猖狂，瓦剌照旧进犯中原，防有什么用？&rdo;父皇猛的一拍桌子，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ldo;连日行军，列位大人也都辛苦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改天再说不迟。&rdo;正在此时，陈风白却上前一步，对父皇说，&ldo;臣刚刚吩咐人用老山参泡了茶，还请皇上先趁热喝点，养养精神。&rdo;

父皇见他端了茶过去，神色顿时缓和许多，微微摆手，示意群臣退下，我暗自瞥了邝堃一眼，示意他快趁此机会退下，然而，半晌，跪在地上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动半分，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ldo;你们这是威胁皇上了？&rdo;老山参泡的茶，在王振开口之后，被父皇用力拍在桌子上，翻了个，尽数洒了。

&ldo;你们以为朕就拿你们没办法是不是？&rdo;父皇咬牙切齿，&ldo;来人，拖邝堃和王佐这两个老匹夫到外面，他们乐意跪，就让他们跪到糙地上去，跪个够。&rdo;

&ldo;父皇‐‐&rdo;我赶紧走过去几步，刚要开口，父皇已经把手一拦，对我说：&ldo;宁儿，你也回去你自己的住处，不必为他们求情，就让他们在那里好好的想一想，怎样才是为人臣子的本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