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了,剩江易一个人留在围栏边,脚边散落着学生喝剩扔掉的空瓶子,他拎起地上的马扎,转身离开。
双喜花费一下午,先是把院里臭水沟的垃圾清了,又把老棍儿这个星期收来的破烂分门别类整理,瓶子和瓶子放一起,纸箱和纸箱摞一块。
他是爬墙进来的,开始老棍儿还拿拐杖抡他,后来看见他帮自己收拾院落后就不打了,不仅不打,还躺着指挥:“墙边那辆三轮的车胎气不够了,给我打点儿,还有菜地里的小葱该浇水了,别从水龙头里放,废水,出门右拐就是香溪,你去挑点回来。”
双喜:“……”
双喜拎着两个皮罐子从河边回来时刚好碰到江易。
江易手里拎了两个袋子,把老棍儿扔出来的猪头肉换成酱牛肉和哈尔滨红肠,劣质高粱酒换成衡水老白干。
双喜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江易扔给他阿财写的纸条,双喜看了眼:“这几个人我认得,一职有名的混子,在学校看谁不顺眼就去搞人家,手段恶心得很,听说还逼人吃过翔,比我垃圾多了。不是,阿财不是都被搞得重度抑郁了吗?他都这么久没去上学了,那些人还在找他麻烦啊?”
“去哪能找到这帮人?”
双喜:“我一会给你打听打听。”
江易进了院,老棍儿今天没出去收废品,正窝在躺椅上打盹儿。
日暮薄薄,远处炊烟弥漫,一抹余晖温柔地映下来,残破、肮脏的院落在一瞬间有了人味。
江易放下东西,老棍儿头也不抬:“我不会教你。”
“随便。”江易说,“我还会来。”
夜色笼罩,香溪水面涌动着粼粼波光。
周身烟味缭绕,江易在溪边抽完了半盒烟,而后戴上兜帽,黑色卫衣在夜里如隐身了一般。
他跨上路边停的灰色机车,驶入无边黑暗。
……
歌冠ktv。
几个年轻人勾肩搭背走出来。
江易对着相片辨认,正好四人,一个不差。
他走过去,半夜的街还很热闹,卖宵夜的,找乐子的,喝醉酒的。
江易路过大排档的餐桌前,顺手提了两只酒瓶,那四人站在路灯杆下抽烟,眼前的光亮忽然叫人挡住,其中一人刚一抬头,一支碧绿的啤酒瓶就劈头砸下来。
……
下午香溪高中赢了篮球赛,霍明泽请客吃饭,地点定在市区有名的海鲜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