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淑芬治疗完出来,就看见这场面。她既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又觉得心里暖暖的。难为情的是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她还不太适应年轻人的这种恋爱方式。
暖心的是,小薛很体贴。他话虽不多,但总是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
上次急诊,这次门诊。
也许,女儿的选择是对的,俞淑芬想。
薛榅先看到了俞淑芬,拍了拍毕然,然后松开了她,语气轻快,“阿姨看到了。”
毕然猛然回头,看到了母亲,脸更红了。她甚至推了他一把,薛榅纹丝不动。
她也不能真的舍得用力。
万一推坏了,哪里再来个免费司机?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了。在外面吃过饭,薛榅才把她们送回了家。
他说:“您注意休息。”
他并未上楼,借口有事驱车离去。
周日上午,毕然躺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手里一本产品手册,一支笔。
她正在背产品。
这一个月以来,公司一些明星产品、主打产品,她其实已经熟悉的差不多了。但薛榅这个变态,竟然要求她对一些低销量或者市场反馈一般的产品也要熟悉。
图什么呢?
图他自个儿开心吗?
领导的乐趣常常在于折磨下属,下属越痛苦,领导越满足。
乐此不疲。
所谓骂曹操,曹操到。
毕然正骂着他呢,就接到他的电话,“在做什么?”
毕然手里的笔尖戳了戳纸张,岔岔道:“牺牲个人周末休息时间,完成领导交办事项。”
“你有情绪?”
“没有情绪”,毕然扬了扬声,“我们实习生就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端正自己的态度。”
薛榅无视了她的阴阳怪气,“嗯”了声,“方便上去吗?”
“你来我家干嘛啊?”
“家访。”
“你一个外聘教师,家什么访?”
“了解学生的毕业以及就业意愿,不方便就算了。”
毕业、就业。二者都是毕然最关心的事,她合上手里的产品手册,愉快道:“方便、方便。”
薛榅单手扛了个半人高的纸箱子上来,毕然穿着个睡衣就跳出来开了门。
头发没梳,脸也没洗,她在家就是这么不修边幅。
薛榅上下打量她一圈,不自然道:“你是不是应该再穿件衣服?”
“嗯?”毕然甩了甩睡衣袖子,“我在家里不冷啊。”
“里面。”
毕然低头看了一眼平坦的胸部,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把拍上门,薛榅眼疾手快地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