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碗馄饨,薛榅实在是没了食欲。他搁下筷子,优雅地擦了擦嘴,“带上你母亲。”
碗里还剩了九个馄饨。
毕然心晃了一下,“带我妈?”
从来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软肋。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总能顾及她的母亲。
“嗯。”
月深深,夜茫茫无际。
薛榅一直把毕然送到家,才离开东青。
毕然进家后,母亲还没睡。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颈椎按|摩仪的按|摩头,小心翼翼地按|摩着右腿,一旁的显示屏上显示着程序设定时间。
毕然顺手接了过来,让母亲俯下身子。然后从肩颈到腰椎,一遍一遍、一点一点地给她按|摩、舒缓神经。
“妈,明天我们去动物园吧。”
“怎么想起来去动物园了?”俞淑芬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趴得舒服些。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自己操作的时间久了,从掌心到指尖,都是麻木的。
“哦,”毕然低着头不自然道,“你不是一直想看大熊猫吗?薛榅说他明天刚好有时间。”
母亲温柔地笑笑,“好,那就去动物园。”
周六,一早。
薛榅把车停在了东青花园北门往西一公里处的银行门口,然后步行进小区。
站在11栋二单元403室门口,他给毕然发了条微信:起床了吗?
毕然回:起了,起了。
薛榅又发了条:方便进去吗?
然后,他便听到屋子里面传来“咚咚咚咚”的声音。她就这样光着脚跑出来,开了门。
薛榅蹙了蹙眉,“怎么不穿鞋子?”
“忘记了。”毕然挠头,她着急忙慌的来给他开门,鞋都没来得及穿。
她在玄关处换上那双“老婆”拖鞋,然后把那双“老公”拖鞋拿给他,像极了丈夫出差回来,顺从的小媳妇殷切期盼了一整夜的模样。
他换鞋时,两个人靠得有些近,毕然觉得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奇怪的是,家里为什么这么热?
想到这,她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些来通风。冷风吹进来,她才觉得舒服了些,却也没注意到薛榅连打了两个喷嚏。
“收拾好了吗?阿姨呢?”薛榅问她。
毕然对他吐槽:“可别提了,我妈那个老板出尔反尔。昨天说得好好的,今天休息。结果今天一大早又打电话来说要加班,而且七点钟就得到。害得我妈一大早就出了门。”
薛榅笑笑,没说话。
她母亲这份心意,他牢记于心。只是本来想打消她顾虑而要说的那些话,又得等下次了。
毕然觉得是时候打探一下市场专员的行情了。她搓了搓手,充满期待地看着他,“领导,我什么时候能涨工资啊?”
薛榅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裹紧了大衣,捻了捻指腹,淡淡道:“你先转正了再说。”
毕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你好歹先给我画个大饼啊。”不会画大饼的领导不是好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