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夫妻,情谊深厚……
长安城通往泾阳的官道上:
司马玄抱着胳膊,心事重重的靠在罗锦软厢的马车角落里,她闭上眼睛重重的拧了一下眉心,强迫自己把思绪从过往的岁月里抽离出来,边伸手将快要滑落的小毯子重新给躺在她旁边睡觉的小晴儿盖到了身上。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手执白棋的司马桓偏头看过来,紧拧的小眉头来没来得及被他松开,白皙细嫩的眉心上硬是被这孩子挤出了一个“川”字。
司马玄单眉一挑,抬手就在小孩儿额头上赏了一记栗子,低声笑问到:“小小年纪的,怎的将眉头拧成麻花儿了,嗯?”
小桓儿抬手按了按被爹爹屈指弹了一下的脑门儿,顶着来自他“老子”在心里上的“轻视”以及他老子娘在战术上的重视,又颇为委屈的将视线在“爹娘”之间逡巡了几遍后,在他爹的百般怂恿下才和他娘下围棋赌中午饭的荆陵侯府小公子,终于在爹娘的压迫下颤颤巍巍的举起了造反的小旗帜。
只见小公子将捏在指间的棋子往盒子里一丢,吭哧吭哧的把屁股往他那正睡的流口水的妹妹身边挪了几下,半耷拉着眼皮,瘪着嘴道:“还是爹爹亲来领教一下娘亲的本事罢,免得最后儿子还要害爹爹被罚,要亲自下到池泥里去捉黄鳝,到时候儿子心里必是有愧的。”
“……”司马玄微微探身,颇有趣味的直接隔着半个马车车厢将小桓儿抱过来放到了膝头,抬手,在他鼻子上轻轻一刮,眉眼都带上了温和的笑意:“小家伙,敢和你老子呛话了,长大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
ennnnn谢谢阅览
一件悲桑的事:四级差四分
奔三的年岁里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认清了自己是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大废柴。。
第45章第四十五章
直至一行马车队伍抵达荆陵侯府在泾阳的泾阳庄,曹徽思来想去也没弄明白司马玄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档口离开长安跑来泾阳的原因。
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司马玄此行,必与司马家的大姑爷,忠武将军魏靖亭有关。
“娘亲娘亲你快看,那匹马儿长有犄角!”小晴儿被司马玄抱在胳膊上,边用很小的声音唤着一旁的曹徽,边手舞足蹈的指着不远处的一头水牛:“好奇怪哦!”
“……”被曹徽牵着走的司马桓忍了几忍,终于在自己爹爹和泾阳庄管事任管事的聊天声中无奈的指出了妹妹的无知:“妹妹,那不是长犄角的马儿,那是大水牛。”
两个孩子低低的交谈传进传进司马玄的耳朵,面色疏离冷峻的人没有停下和任管事的交谈,只是停下步子弯腰将小晴儿放到了地上,纵容着头一次来庄子上的两个孩子肆意玩闹去。
眼瞅着小兄妹俩得了“爹爹”的无声许可后,撒欢儿一般的跑向了河边的那头大水牛,曹徽识趣的也随着跟了过去,并不打扰司马玄与任管事说话。
……
傍晚时分,日头已经渐渐向西偏去,蒸人的暑气亦渐渐消散,和任管事交谈了一下午的司马玄遣了任管事离开,然后带着留生以及两个任管事派给的手下,信步走出了管事日常处理公事的院子。
当她一路打听着一路寻来流水清澈的河边时,正好看见曹徽独自一人在拦着小桓儿和小晴儿两个小家伙下河捉鱼——显而易见,灵活的小胖子司马晴已然跳进了水里。
司马玄走过来,她看了看在水里和许多年龄相仿的孩童玩水的司马晴,复又将视线落到曹徽身上,她笑着,映着灿烂夕阳与粼粼水面的眼睛里盈满光晕:“这是在做什么?”
曹徽一只手里攥着小桓儿的胳膊,另一只手里还提着小晴儿的绣花罗袜,见司马玄负着手悠悠闲闲的走过来,年轻夫人带着嗔怪的意味朝来者挥了挥手里的孩童罗袜。
道:“杵那儿笑什么?还不快去将孩子抱上来!”
“唔,”司马玄抬手摸了摸鼻子,走过去顺手把小桓儿从曹徽手里解放出来。
“玩儿去罢。”司马玄撒开小桓儿,顺便不轻不重的在小孩儿屁股上赏了一脚。
“谢谢爹爹哈哈哈哈……妹妹我也来啦……”且听从来沉稳内敛的司马桓捂了一下屁股,笑声欢快的奔向了水深才及膝的、河面宽宽的浣衣河里,同玩伴们玩水去了。
“你便纵着他两个罢,”曹徽在司马玄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依旧带着嗔怪的意味:“傍晚天凉,若是待夜里两人着凉发烧,亦或是拉肚子腹泻,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那就去请大夫呗,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司马玄抬手朝不远处的凉亭指了指:“过去坐会儿?”
“你留人看着点儿他俩,”曹徽朝水里那两个正在和庄子里的小孩子们嬉戏玩水的小疯子抬了抬下巴,“莫要跌水里出了什么事。”
“都六七岁的大孩子了,哪儿那么娇贵啊,”司马玄虽然不满的低低嘟哝了两声,但也还是听话的让留生带人守在了河边。
浣衣河横贯泾阳庄,最宽的地方有五丈余宽,最深的水域也不过才没过司马玄的膝盖,河水清澈,河中更是小鱼小虾无数。
此河的底部都是各式各样的鹅卵石,未有淤泥流沙之类,其水势亦是平缓,哗哗啦啦的,冲击着河间的石块欢快的朝东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