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你是要气死为师吗?”袁知恒恨声道,都被这般的欺辱了,她还能慢条斯理的,真的被她气的头顶青筋直冒。
“我不是有意惹老师生气,老师别气了,好吗?”点翠叹口气。
袁知恒瞧着她这温温吞吞的样子,多少愤懑都跟打了棉花上似的,颓然坐在椅子上。
他自然不只是生她的气,他是生自己的气。点翠虽然性子温和些,但平日里绝不是个软弱任人欺压的。这次还不是为了他这个做老师的,在她心里如今那曲家得罪不得,不是她得罪不得,是他不能得罪。
所以她要好声好气儿的讨好人家,任由人家在言语上贬低,又做那等下人才做的事。面上还得带着自然无比的笑容,可他分明知道她那笔直到僵硬的脊背表达了她的愤怒和委屈。
一想到此,他不仅脸色泛青,眸中寒意更深。
点翠只肿着眼泡,红着鼻尖,静静的站在边上,不再言语也不敢动弹。
半晌,袁知恒终是叹了口气,轻声道:“水不烫了,喝一口吧,喝完了咱们走。”
“嗳!”点翠见老师缓了语气不再生气,赶紧应下,坐在桌前端起那茶盏,想要放在嘴边,半晌又放下,犹豫道:
“老师曾说过冷热之食不可同食,我在老师来之前,吃了几口夏瓜,不若就先吃完罢,也解渴……”
说着指了指身前那盏种子被剔的干干净净,只余下瓜瓤的夏瓜。
“你……”
袁知恒怔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又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了。
方才进来实在太过着急和愤怒,竟没瞧见她眼前的夏瓜是被她吃过几口去的,再看嘴唇上亦还有淡红的瓜汁痕迹呢。
又见她坐定,又取出她那雕镂梅花小银勺,慢条斯理的接着吃起来……
且说这边的曲华裳正被几位小姐簇拥着,失魂落魄的很。
“那归家的小姐着实坏的很,”当时与点翠坐的最近的那位小姐,恨恨到:“只当她是乖乖听话给曲姐姐剔瓜种子呢,她倒好种子倒是剔好了,自个儿跟没事儿人似的吃将开来,那样子分明就是没把曲姐姐放在眼里呢。”
“就是!简直嚣张极了!”另外一位小姐亦是不平:“还有那姓袁的,咱们曲姐姐总归到底也没欺负着他那宝贝徒弟,冲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阵绝情至极的话,真是为曲姐姐不平。”
“都给我闭嘴!”如今曲华裳最听不得就是徒弟二字,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来:
“还嫌热闹看的不够吗,在这说什么风凉话儿!”
“曲姐姐,你误会了,咱们是心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