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日,到了晚上,点翠估摸着那艾嬷嬷回去思索一个晚上,便也就明白自己上了当了,明天想来定然不会再如此冲动了。点翠白白享受了半日的懒儿,心里想着明儿的事儿明儿再说罢。
这边作为皇家诸位少年的先生,袁知恒本已经想好了法子对付他们那帮不听话的,可如今他心疼点翠生受那艾嬷嬷的规矩,便只得改了策略。
这日的经史课之后,袁知恒让岳胥在诸学生中放出消息。说晌午过后,他将在后面的练武场举办一次骑射比赛,但凡诸位世子王爷中有谁胜过他去,此人便可在他的经史诗书课上睡觉玩耍任意而为。
“此言当真?”一位世子眼冒精光。
这几日下来虽然觉得这位先生讲授的经史诗书课比旁的先生有意思多了,但他也是真的严厉、说一不二并且甚少赞扬哪个,即便是学习最刻苦认真的恭王,他都甚少对其另眼相待。
明明也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了张十分英俊的脸,可那训斥起人的模样简直恐怖。私底下这些学生都偷偷喊他袁阎罗。
若真的能赢了他去,别说在他的课上能睡觉玩耍了,就是光想一想那扬眉吐气的场景,便叫人热血沸腾呐!
“快,快去告诉齐王!”齐王上午因着写了一首藏头歪诗,被罚打了手板子。这会儿正连歇息也不曾了,想着法儿怎么整袁先生呢。
齐王听人来报,当即一拍桌子,吩咐身边的小厮:“去,回府将父皇赏赐的那把玄铁弓箭给本王拿来,还有爷的汗血宝马也一并牵来!”
“姓袁的,你就给本王等着瞧好儿吧!”齐王得意冷笑,一个会点子之乎者也,只懂得纸上谈兵动嘴皮子的文官,竟敢夸下海口与诸位从小骑马打猎跟玩儿似的主子比试。
今日就教他输的抬不起头来,看他还动不动拿父皇的威风责罚自己。
袁大人要与两位王爷各位世子比试骑射武艺的话,瞬间便传遍了整个皇宫。皇帝正在许皇贵妃宫中,听闻此事,便也来了兴致。
“皇上,这袁大人也忒狠了些,这才坐上这先生几日?咱们的齐王日日都要受罚,今儿我听说,又被打了板子,手掌都打肿了。皇上袁先生他这可算是伤了皇嗣,大逆不道!”许皇贵妃趁此机会赶紧又向皇上进言。
这些日子她没少在皇上面前抱怨这袁大人太过严苛,可皇上总是跟她打哈哈,明里暗里的包庇那个袁大人。
“够了!你又从哪里听说的,皇子受学乃是国事重事,更是政事,后宫不得干政你可记得?齐王虽然聪颖,但是从小被你惯成了个嚣张跋扈的性子,这些年我悯他年幼甚少管教,可长此以往下去,何以当大任!”
皇帝头一次对许皇贵妃冷了脸面,但这一番训斥之后,许皇贵妃听到耳中,迅速捕捉到最后一句话,心中不由的一喜。
“皇上莫要恼了臣妾,臣妾是妇道人家,哪里想得了那么远了去。”许皇贵妃难掩喜色,眉开眼笑的依偎到了老皇帝的身上,想要再套取点有关立太子之事,皇帝却不肯再多言。
许皇贵妃悻悻然只得作罢。
未时正刻,景阳宫后练武场。
“比试分为三场,一场比试拳脚,第二场是射箭,最后骑马射箭。”岳胥将比试规则讲明:
第一场比试拳脚,世子郡王有七人,加上两位王爷,总共九人。这九人分别与自己比试,最后赢了自己的人,又可一齐与袁大人比试。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戏。众人皆知那袁先生身怀武艺,少年时曾在二郎神庙一战成名,若是单打独斗,众人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一齐上,那……鹿死谁手就犹未可知了!
大家都是京中儿郎,一听可以大施拳脚,更有可能把那先生揍个鼻青脸肿的,哪个不是热血沸腾、摩拳擦掌。
就在此时,皇帝与皇后、许皇贵妃,还有几位爱凑热闹的嫔妃做了轿撵声势浩大的进了练武场。
“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袁知恒带头跪拜。
“袁爱卿快快请起,”老皇帝虽然面有疲色,但此时似是精神不错满脸笑意:“听闻今日爱卿要在练武场与朕的这些儿子侄儿们比试,朕与皇后、皇贵妃她们特来瞧瞧热闹。练武场上比试的是真功夫,难免磕磕碰碰,爱卿不必有所顾忌,尽管便宜行事。”
“是!”袁知恒抱拳道:“谨遵圣上谕旨。”
“虽说是难免磕磕碰碰的,但也要点到为止,点到为止才是啊。”许皇贵妃心疼儿子,不由的出口道。
她说这话,袁知恒自是应了,齐王却是冷哼一声,谁要点到为止,练武场上那可是刀剑无眼,姓袁的你可小心了……
诸位郡王世子的一与岳胥交上手,便道不好!
岳胥这些年在宗人府中做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官经历,虽说侍奉东宫总共也没见过身为太子的恭王几面,更不用说那些世子郡王了。
就是这样的他,那几个郡王世子挨个上台与他比来,几乎都过不了二十招便被他打落擂台去。
素有武痴之名裕王爷家的郡王上台,与岳胥堪堪对过四五十招去,也被打下了台。
随之最后一个世子,亦是裕王爷家的长子上台,一炷香的功夫,岳胥没有讨到好处,便就此认输。
这使得原本一片萎靡的郡王世子萎靡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之声,可谓士气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