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传他与安培庆的事,她私心里想着不若就应下,逼着邬氏给她与袁知恒退亲,再顺理成章的加入安府。谁知,这传言传着传着就变了味,竟将她埋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给抖搂了出来,这怎么不让她又气又急又怕。
“快走,我要去见母亲。”只要她稍微示好,那邬氏肯定心软,归楚玉心里这么想着便立刻冲到了邬氏的院子。
“母亲,母亲,玉儿是冤枉的,你要为我做主啊。”归楚玉将头埋进邬氏的膝头,痛哭流涕道。
邬氏唇色苍白,面颊有些异常的红,但是眼神却是一片清亮,亮的令人心惊,盯着归楚玉看的样子,不禁让归楚玉心虚不已心中直打寒颤,只得低着头干嚎哀求邬氏为她做主。
邬氏仔细的打量着她,有些疲倦道:“此事还没查出结论,你先回去等着吧,若你真是……无辜的,谁也不能冤枉了你去。”
归楚玉战战兢兢的回了。
“我瞧着,她确实不像,吕嫲嫲你觉得呢?”邬氏喃喃说道:“难道我那孩子真的找不到了?”
“这相貌确实……可……”吕嫲嫲不敢多做评论,回头却见邬氏身子一歪倒在了桌子上。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快叫大夫。”一时间东院一片混乱。
“什么?夫人昏倒了?”点翠尚在绣房中薰衣,却听嘴快的小丫鬟传来消息。
点翠手中的衣裳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最近因着有关归楚玉的传言之事,夫人忧心又震怒,这才昏了过去,难道是自己曹之过急了,点翠有些失神。
“夫人如何了?”归老爷从衙门里匆匆赶来,焦急的问道,这几日有关玉儿不是归家女儿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回老爷的话,大夫刚刚来过了,说夫人无大碍,只是最近太过曹劳,难免心力交瘁,加上先前的咳嗽之症一直没有好齐全了,这才昏倒了。”吕嫲嫲说着,拿了方子过来交给老爷看。
“我娘怎么样了,怎么会晕倒?”进来的是满脸焦急的二少爷,大少爷跟在他的身后,神情严峻,这几日他也不好过,外面的那些传言让他又记起十年前的那个夜里妹妹丢失的情景。
若眼下这个归楚玉不是她的亲妹妹,那么他该怎么办,他的亲妹妹就真的被他丢了吗。大少爷眼中显出一丝痛苦和深深的悔意。
这件事也已经传到了老太太的耳中,震怒之下,立即着人封了归楚玉的院子,令她不得踏出半步,并着人去堵这流言的口子,更是严禁府中下人谈论此事。
一番动作下来,京城里的议论渐渐的小了,归府上下更是一片沉寂,那些好口舌的丫鬟婆子都挨了杀威棒,一时间无人敢再议论。
这日邢大娘着人去唤点翠,说夫人想吃她做的薄荷衣梅,点翠去了,却见到的是袁知恒。
袁知恒一脸的严肃,点翠亦是低头不语。
“你为何就是耐不住性子?你这般急急的出手,若是办不成那就打草惊蛇,以后若想真的查清事情的真相也就难了。眼下我听说他们去查,虽然查到归楚玉偷拿府中的银子补贴给姓钱的那户人家,使得他们在林家村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可人家打死就说归楚玉就是他们在路边捡的,还从钱家村找了几个作证的人来,证明这归楚玉就是归家的骨肉!”
“我不管,不管查不查的出来,这件事我一定要做,是归楚玉欺人太甚。”点翠冷声道,依着她的性子,最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便是与人争斗,最好这一辈子能风平浪静有滋有味的活下去,那怕是一辈子无法自证身份,只要能看着她的亲人平安喜乐,可归楚玉不让她这样平平淡淡的活着,百般拿捏她尚且不论,还妄想用她来讨好安培庆,这是她万万不可忍的。
“若是能查出真相那是皆大欢喜,若是查不出,我也想让那归楚玉尝尝为家人担忧的滋味!”眼下那姓钱的一家子已被邬氏彻底的赶出了京城去,为此听说归楚玉躲在屋子里又哭又闹,可再见到邬氏却不再似以前那般的不理不睬故意去诛邬氏的心了。
点翠又说:“起码她经此一事,以后在夫人面前,那怕是装也要装的孝顺听话了。”点翠再也不想见邬氏那般黯然伤神的模样,那是她的亲娘!
“你以为就凭夫人那样的人,能看不出她的装模作样来,装作的孝顺岂不是比以前的冷漠更加令人伤心?”袁知恒悠悠的说道。
良久,点翠坚定的说道:“既如此,那务必会在夫人的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有了这丝怀疑,一切就还好说。”
她承认这次她的手段不甚高明,可往往是那种不高明的手段能取得最直接的效果。
袁知恒见她的神情从迷茫到后悔又到心疼而后是坚定,便知她其实真的不易,心中由先前的焦急埋怨到不由的一痛。
“你与那信儿近来就先不要联系了。”
“这些老师也知道了?”
袁知恒岂会不知道,那信儿即便再聪明也不过是个没经验的小姑娘,去贿赂那安府的看门小厮之后,一时不察还差点暴露了身份,若不是他跟在后面早有防备,估计此事也不会这样顺利,只不过这些他不会跟点翠说罢了。
“不是跟你说过,以后在府中别在叫我老师,这里没有你的老师,尤其是你这样次次违抗师命的人,以后我再也不是你的老师,再见便当做陌生人吧。”袁知恒的语气突然变的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