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葶回头瞧了她一眼,回头随着秦义下楼,
很快,静谧的小巷传来几声渐行渐远的车轮辘辘声,碾过青石板咯吱咯吱地响。妙娘子轻摇慢晃着手中的小扇,朝着窗外轻轻吁了一口气‐‐
想当初,她也是为了不再此处被那些个龌鹾的男人磋磨至老,至死,才想方设法地勾着她家老爷替她赎身。
委屈吗?苦楚吗?
可不得不说,在那小宅院里跟正房太太斗,跟别房姨娘斗,都好比在这儿鬼地方过一辈子的强。
那厢,马车驶过迎安大道,一路沿北,向清河巷的方向去。
其间途径闹市,在经过那间布匹铺子时,沈时葶下意识撩开车帷瞧了一眼。
那双漂亮的美目低低垂下,娶了杨掌柜的女儿,家中想必也宽松不少,想孙氏那日那身上好的锦缎,新妇应是极其孝顺之人……
念起孙氏那日的话,她应当是十分欢喜这儿媳,否则怎会老远陪同着上京都置办行装。沈时葶抠了抠手心,眼下却是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儿,麻的,酸的,涩的,五味杂陈,却是哭不出来了。
忽的,马车稳稳停下。
秦义在外道:&ldo;沈姑娘,到了。&rdo;
沈时葶怔地一下回神,忙答应了一身,屈腰钻下。
正此时,&ldo;哞&rdo;地一声,紧闭的漆木大门倏地打开,秦义脚步一顿,见是贺凛,讶异道:&ldo;贺都督?&rdo;
贺凛朝他微一颔首,显然并没有要寒暄的意思,转而便要走,余光扫到马车边立着的一抹浅蓝身影,他随意瞥了一眼。
然,就这么一眼,贺凛忽的顿住。
他眼眸微眯,直直地朝沈时葶看去,向来天塌下来也不会蹙一下的眉头,竟是皱成一个小小的&ldo;川&rdo;字。
贺凛生得十分清冷俊朗,那模样与身段,与陆九霄可谓不相上下,但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盯着瞧,沈时葶微微侧了下脸,避开他的视线,悄然站在了秦义身后。
秦义望了望身后的人,又看了看身前的人,一时尴尬,讪讪笑道:&ldo;贺都督,这是请来给世子瞧病的大夫。&rdo;
先不论她的年纪,就这打扮与模样,怎么瞧也不像个大夫。
贺凛斜睨了他一眼,懒得揭穿,背身离开。
秦义松了口气,忙推门让沈时葶进去。
然,走至清河巷口,那身玄色身影却缓缓停住。贺凛侧身回望了一下方才来的方向,薄唇紧抿,朝身后的护卫问:&ldo;方才秦义带的人,你可曾见过?&rdo;
陈旭被他问懵了一瞬,稍一思忖,摇头道:&ldo;见倒是未见过,不过属下听说过,她应当就是那个让陆世子与李二公子起争执的姑娘,姓沈,其余便不知了。&rdo;
说罢,他又急急&ldo;哦&rdo;了声,&ldo;上回迎安大道上,那姑娘也在马车里,大人,怎的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