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霄付了账,二人继续往前走。
他瞥了眼将糖人伸进帷帽里的小姑娘,嘴角微微一抽,实在想不出,有生之年,他还会有陪小丫头逛灯会的一日。
着实稀罕极了。
正此时,喧闹的人群中,传来几句姑娘的低语。
&ldo;欸,那是陆世子吗?他怎会在此处啊?往年灯会,我好似从未见过他。&rdo;
&ldo;他身侧那是贺敏么?&rdo;
&ldo;不是吧,看身形不像啊,且我前面瞧见贺敏去放灯了,穿得不是这件衣裳。&rdo;
&ldo;这是哪家姑娘……&rdo;
&ldo;啧,咱们贺三姑娘瞧见了,指不定醋成什么样呢。&rdo;
众人掩唇轻笑。
陆九霄这张脸,放在京都实在耀眼,即便人群中也引人注目。
沈时葶步子慢了一拍,瞧见前头小摊上的面具,忍不住顿住脚,仰头道:&ldo;世子,我也送您一样东西吧。&rdo;
陆九霄看她。
她疾步走向小摊前,拿起一个面具道:&ldo;挑一个。&rdo;
陆九霄顿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合着人家嫌他太显眼呢?
男人冷不丁嗤笑一声,但看她灼灼目光,嘲讽的话至嘴角咽了回去。
&ldo;你手上那个吧。&rdo;
沈时葶将手中的银狐面具递给他。
陆九霄接过,把玩面具上的那一撮银白羽毛。
今夜灯会,大街小巷皆是奇装异服之人,戴个面具倒是不显突兀。
他余光瞥见整个头都藏匿在帷帽之下的人,忍不住将她帷帽摘下,从小摊上拿了个红狐面具,塞进她手中。
沈时葶微微一怔,却也没拒,欢欢喜喜付了银子。
街巷对面,陆菀躲在花灯铺子旁。
她拉来一个小娘子,给了一锭银子,指着对面拿着面具的二人,道:&ldo;看清楚了,你呢就往那姑娘身上撞一撞,将她撞进那位公子怀中,便算成了。&rdo;
小娘子红着脸点头。
这年头,还有用这法子做媒的呢……
那头,陆九霄正往前走。
沈时葶低头捣鼓着面具内侧的绳线,终于捣鼓明白,开口叫他,&ldo;世子,我帮您戴‐‐&rdo;
话未尽,倏地被人从身后一撞。
陆九霄正转身去看她,就听小姑娘闷哼一声,整个人扑进他怀中,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侧。
沈时葶仰头,发顶擦过他的下颔,一眼撞进他那双勾人摄魂的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