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霄愈想愈闷得慌,&ldo;啪&rdo;地一声,烦躁地将摺扇丢在小几上。
正此时,&ldo;吱呀&rdo;一声,雕花门被推开,秦义匆匆道:&ldo;主子,高参军醒了。&rdo;
陆九霄身形几乎是怔了一瞬,当即提步往外走。其间撞上了正端茶而来的茴香,茴香欲要拦住他问上一问,却险些被陆九霄撞翻了茶。
她只好愣愣瞧着他出了百戏楼,乘车离去。
一路大雨如注,夜色冗沉。
陆九霄下了马车,踱步往西厢房去。此时廊下一片亮堂,纤云挑灯候在青苔石阶上,见他来,才三言两语将高寻醒来的前后之事说了个大概。
高寻初醒,开口要见的便是贺凛。
陆九霄只身进到放置高寻的这间密室,原本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的人此时正虚虚靠在枕上,面黄肌瘦,当年可持长剑的手,如枯柴一般。
见到熟悉的面孔,高寻直起身,虚弱道:&ldo;陆世子……&rdo;
五年过去,那个乖戾的少年已然长成这个模样,他一时竟有些感慨。
&ldo;陆世子,属下有要事要禀贺二公子。&rdo;
陆九霄颔首,&ldo;我已经差人去请他了。&rdo;
他目光定定望着高寻,半响道:&ldo;当初役都战败,你为何弃他独自出城?&rdo;
高寻一怔,似是念起那段血淋淋的往事,他骷髅似的眼眸泛红,&ldo;陆世子,小将军是被冤枉的。&rdo;
话落,密室门边现出一道玄色身影。
贺凛径直上前,眼底划过片刻震惊与不可置信,来的路上秦义已将来龙去脉与他道明,可他依旧不敢相信,他寻了五年的人,竟被陆九霄藏得严严实实,半点风声都不曾透露。
高寻哽咽道:&ldo;二公子。&rdo;
陆九霄回头瞥了贺凛一眼,攥了攥手心,朝高寻道:&ldo;接着说。&rdo;
眼下贺凛已至,高寻才继续往后道:&ldo;当年西瀛的兵不过两万,将军与二殿下足以应付,不过短短半月,便将西瀛逼退到了三百里外,可谁知西瀛竟能说服大瑨出兵,这才攻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将军及时书信求助,整整半月不间断,那军报像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回应。眼看兵力削弱,粮草不足,整个役都三城,已是濒死的状态。&rdo;
高寻说得很慢,几年的卧床不起,让他说话都不由喘息。
即便知晓此事缘由,可闻言,密室中垂手而立的两个男人依旧是抿紧了唇角。
高寻道:&ldo;那个境况,若朝廷不派兵援助,根本没有转败为胜的可能,将军本能弃城保全自身的……&rdo;
贺凛敛眸,但是他没有。三城百姓尚在,贺忱怎么可能走。
陆九霄垂眸望向高寻,&ldo;他没走,你为何走?&rdo;
闻言,贺凛也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