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葶一怔,当即拉长了耳朵,就听陆九霄不冷不热地&ldo;嗯&rdo;了声。
不多久,陆九霄就被老管家领着四处闲看,她则由一丫鬟带进了厢房。
一路走来尽是假山溪流,水声潺潺,陈设布局皆显雅致贵气。她甚至还在小院的池边瞧见好几株临近花期的睡火莲。
此花极其娇贵,且在京都又极难成活,想也明白,需得花费多少财力人力,才能养得一池这样名贵的花种。
至此,沈时葶心下也忍不住暗叹,她总算明白石妈妈总将陆九霄比作财神爷是何缘故。
待到厢房前,丫鬟推门,好生客套一番,才福身离去。
沈时葶杵在门边半响,眉头轻轻皱起,看向天边橙黄的余晖,日头都要落山了。
须臾后有丫鬟送来茶水膳点,又询问她是否要到后院逛逛,沈时葶只摇头应谢,安安静静抿着茶。
她自是不敢随意乱逛的。
两个小丫鬟抱着檀木托盘往前院去,其中一人嘀咕道:&ldo;这是世子的妾室吧,好生貌美。&rdo;
另一人则笑回:&ldo;世子可没有妾室,指不定哪个花楼里的姑娘呢,你没瞧见,她梳的并非妇人髻么?&rdo;
&ldo;嘶,还真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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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地下酒窖。
被老管家称作小陈的便是酒庄的装酒师傅,陈财生。三十上下的壮汉,长得人高马大,正赤着胳膊嚷嚷道:&ldo;快,将这几坛搬到里头。&rdo;
搬运的小厮肩上扛着一缸酒,叫苦连天道:&ldo;陈哥,这京都的贵公子哪会管事儿啊,也就兴致起来绕了一圈,给个下马威,明儿便走了,我们这酒,也不至于藏起来吧?&rdo;
一旁的几个壮汉附和道:&ldo;是啊陈哥,这酒和水,用眼睛哪分得清?他一矜贵公子哥,还能瞧出咱掺了水?&rdo;
&ldo;就是,就是啊。&rdo;
陈财生皱着眉头,眼皮直跳,挥手道:&ldo;少废话,若是真出了事,你们几人想蹲牢底啊?&rdo;
这话一落,众人便不吭声了,手脚都利索许多。
夜幕低垂,星子点点。已至亥时。
小院里头,陆九霄侧靠在红木方柱上,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笑意。约莫一刻钟,尹忠便匆匆赶至酒庄,喘着气儿道:&ldo;主子,查过了,姓陈的前些日子刚纳了个娇滴滴的妾室,那模样身段,断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属下才一打听,果不其然,甜水巷里出来的姑娘,且去到陈财生那儿前,是被李二公子赎身的。&rdo;
陆九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秦义握拳道:&ldo;这二公子近来也没少找麻烦,上回还假借醉酒砸了咱们一间铺子,酒醒后竟不认账,这哪是什么世家子弟啊,活生生一地痞流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