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秋老虎打头晒着,俞锐绕着行政楼晃悠两圈,热出一脑门子汗。最后实在等得不耐烦,便索性撬锁翻窗跳进了办公室。
他进去的时候里外都没人,只是拿个钱包而已,出来得也很快。可谁能想到前后不到五分钟时间,俞锐一个单手撑刚跳上窗台,办公室门就被人用钥匙从外面捅开了。
听到动静,俞锐下意识抬眼去看。
开门的人长相气质出众,t恤外套白衬衫看着清爽又干净,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中间夹了一本医学生的专业书籍,另只手还握着门把,隔着三米不到的距离正跟俞锐对视。
倒也没什么恶意,但眼神里明显带有打量的意思。
办公桌抽屉还是敞开的,俞锐两条腿散漫地半蹲着,两手撑在窗框边上,嘴里还叼着沈梅英紫色的牛皮钱包。
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入室盗窃的大型抓包现场,但做贼的明显毫无自觉,且半点心虚的意思都没有,食指轻点了下额角,主动跟顾翌安打起招呼。
“同学,你好啊。”他说着跳下窗台,将钱包塞进裤兜里,“知道你有钥匙,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顾翌安看他腰上系着三中校服,又看他脸上稚气未脱,挑了下眉说:“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俞锐睨眼看他,‘昂’一声说:“不是。”
对面人长得实在挺扎眼,中二少年忍不住就想耍个帅,于是扯下校服甩两下,自以为很酷地往肩膀上扔,却明显忘了校服兜里还揣着烟,被他这么一甩,兜里的烟直接甩到了顾翌安脚下。
顾翌安低头看了一眼,弯腰捡起来把烟拿在手里。
俞锐愣了愣,然后蹭蹭鼻子走过去,冲对方伸手,还自以为很礼貌地说了声:“谢了。”
谁知顾翌安并没有要还他的意思,反而直接揣回自己兜里。俞锐眨了下眼,随即抬起下巴,看着顾翌安:“怎么个意思?”
顾翌安跟他对视却没说话,嘴角挂上点被俞锐归类为嘲讽的浅淡笑意。
俞锐一脸不爽的皱起眉,心道笑你奶奶。
“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俞锐摊着手,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没事儿烟还我。”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顾翌安语调没什么起伏,开口还是这句。
俞锐耐心告罄:“怎么?当我是贼呢?”
那会儿俞锐混在医大的时间甚至比在家的时间还多,哪怕是见到医大的老教授都一点不犯怵,何况顾翌安当时在他眼里,顶多就是个学生或者助教。
但毕竟他才十五岁,瘦瘦小小的也就一米七出头,行事张狂却长得过于水嫩,放谁眼里都只是个小屁孩儿,还是个做贼抽烟的小屁孩儿。
顾翌安很轻地笑了声,倒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跟他说:“你可以试着解释一下。”
野蛮生长那么多年,俞锐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字典里压根儿就没有解释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