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口气变得更为玩味:&ldo;难道我说的有错么?&rdo;用手一指地上寒浇的头颅,正视那群面如死灰的大臣们,语含嘲讽,&ldo;你们都看清楚了!那是寒浇的头!寒浇已经死了!过邑已经完了!主子都死了啊,你们这群臣子还有什么用啊……&rdo;
没有人回答我,他们只是颤抖着,露出了濒死之态。有个文官甚至拂面呜咽起来,而武官们大多将涣散的目光投到了木康身上。
我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ldo;至于尊小皇孙为主上,木康大人,您忘了小皇孙的娘亲是谁了吗?您知道小皇孙在哪里吗?恩?&rdo;
木康呼吸粗重,再也控制不住,一步上前揪住我的衣领,我任凭他摆布,却在离他最近的那刹把一抹深绿横插进他腰侧两块皮甲之间的间隙。
木康比我高出许多,揪住衣领将我提起时,胳膊在颈前半遮半挡,很难下手。不过好在
他与寒浇一样,身材高大,骨骼粗壮,人却精瘦,所以他两块皮甲间的间隙也比一般人大,对我这样擅长暗算之辈,再合适不过。
我的匕首毫无阻隔,成功没入了他的血肉。
小九在一旁叹了口气,仿佛在回忆那段&ldo;明明武艺比我高却总是被我暗算成功&rdo;的悲苦时光。
木康下意识地回挡,可他情绪失控在前,我却是预谋已久,早就收回了匕首,还趁他分心去回挡时挣脱了那只魔爪。
木康怒极,挥拳又迎向我,这回我没能完全躲过,肩膀挨了一记,顿时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不过木康显然吃亏更甚,已经有血渗了出来,面色也愈显铁青了。
小九忙把我护到身后,可也无暇理会我受伤的肩膀,因为木康对着合围我们的兵卒伸出一只手,他们整齐地抽出佩刀,显然是打算动手的模样。
&ldo;唉唉!不可杀!不可杀啊!&rdo;帐子口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只见一个已经有些伛偻的半老头从人群里艰难地挤出来,连连比着手势,看模样是个文官打扮。
木康本不予理会,可陡然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快步走到那老头跟前,用比对我更粗鲁的方式扼住了他的喉咙,那老头在他手上简直就是节枯糙,毫无招架之力。木康从牙fèng里挤出话来:&ldo;不可杀?为什么?&rdo;
老头两只鸡爪般的手徒劳地推拒着,软绵绵耷拉在木康的铁钳上,喉咙被扼住,根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他呵呵呵地似乎在求饶,却换得木康更冰冷的逼问。
&ldo;她是逼死过王,谋害小皇孙的罪人!她是杀夫弃子的恶妇!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可杀!还是说‐‐其实你就是谍人子午!&rdo;
我慌忙低头,一副被戳穿的模样,哪怕木康背对着我也没有懈怠一分。
木康吼完,总算想起再掐下去这半老头可能就要无疾而终了,松了点劲道。老头子捡回半条命,也意识到面前这位愤怒的年轻人是多么丧失人性,捂着脖子期期艾艾道:&ldo;要、要是把她杀了,那、那小皇孙……就没、没了。&rdo;
&ldo;报!&rdo;
老头刚说完,木康连身都还没转,就被再次打断,一个皮甲已经有些破烂的小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扑倒在地,声嘶力竭:&ldo;敌军突然进攻!将军们都不在,我们防守不及,快要顶不住了!而且他们说……他们说……过王已经……&rdo;
&ldo;过王已经死了,他们说的很对。&rdo;我不要命地补了句,看来默禹已经接到了池雾的急报,正亲自领兵,用最强战力,席卷过邑。
木康倏地回身,把老头丢到一边,显然不打算再理会他的提议。他双眼赤红,一瞬不瞬地紧咬着我:&ldo;杀了你,也能振奋气势!&rdo;
他终于被逼得丧失了最后一丝理智。
这个时候,不赶紧安排反击,却在这里和我较劲,无疑于自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