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很久,明军可以感觉到适文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似乎要借助那股力量传送一个什么信息。
明军是过来人,她明白。
有微微的慌张,同时也有微微的陶醉。
这是可喜的一个现象吧?
&ldo;明军!&rdo;
当乐台上演奏着一支《齐瓦哥医生》的电影主题曲&ldo;吾爱在一方&rdo;时,适文这样叫了她一声。
明军抬起头,望住对方。
适文说:
&ldo;如果从今晚开始,我要不停约会你,再不以其他公事为借口,只为想见你而约会你,你会答应我吗?&rdo;
明军没有回话,她只让谢适文以一种非常宝贵她的态度,重新把她纳入怀中。
第三部分昨夜长风(23)
当舞会有个半场休息,举行什么抽奖节目的当儿,谢适文牵着明军的手,把她带回座位去。
只须留意,就必看到赛明军两颊似泛了桃花,顿现酡红。
漂亮得令人目为之眩,心为之醉。
注意明军的,除了谢适文,还有左思程。
抽奖节目告终,音乐再度扬起来时,没想到左思程会站起来,对赛明军说:
&ldo;轮到我请你跳只舞了,赏面吗?&rdo;
赛明军没有理由不站起来。
她被左思程握着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曾几何时,她跟左思程也有过很多很多这样的、只属于两个人的欢乐时光,中间容不下外头世界的任何人与事。
然,现今是不同了。
赛明军深切地体会到,她有甚多的顾虑,那起码已包括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谢适文与谢适元。
她显然的精神不集中,有一点点跟不上左思程的舞步。
左思程问:
&ldo;什么令你如此的战战兢兢?是我,抑或是他?&rdo;
赛明军愣然。她料想不到,对方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问。
叫她怎么回答呢?
她只好推搪:
&ldo;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rdo;
&ldo;你明白的。&rdo;左思程坚持说:&ldo;经过了多天的考虑,怎么样?你决定下来了没有。&rdo;
&ldo;思程,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rdo;
&ldo;绝对简单,只要你愿意。明天,向建煌递辞职信,我给你们母子俩另找一间舒适的房子,在赤柱好不好?在那儿,我有一所自置的小洋房,环境相当的清静,以后的起居生活,我一力肩承,谢适元不会知道。&rdo;
这就是那么简单的答案了。
赛明军没有作声,她既迷惘,又清醒。
在这一刻,她依然无法辨别自己对左思程的感情。毕竟那已是种下经年的苦果,很难在极短时间之内连根拔起。
然,对于左思程的要求,是否正确,或说得公平一点,是否她之所愿,明军是清楚不过了。
她并不认为自己应该以无名无分的一个含糊身分生活下去。
她固然热爱自己的工作,也舍不得放弃那份因工作带来的自豪与安全感。
尤其是后者。经过这些年的挣扎,赛明军知道最可靠的人,还是自己。
这个思想如果是无可奈何的、悲凉的、幽怨的,也叫没法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