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将宗在哪?在北方!他原是共和国大元帅,在叛逃后成为了北方叛军的最高领袖!
老元帅此时所说的“私仇”,指的不是其他事,正是上将冷鸾陨落的惨案。
崩坏元年,冷鸾为护黎民百姓,血战夕城,后收到放弃平民全军后撤的命令,而这个命令,正是由将宗下达!
将宗时任大元帅,崩坏带来的灾难冲垮了全军上下,为保精兵良将,他下达了这个艰难的命令,但最后得到的是冷鸾铁一般坚定的拒绝。
之后的事情都已经知晓了,冷鸾严令全军死守,百姓未安誓不后撤,但负责掩护左翼的装甲师在麾下少将的指挥中全员逃离,导致冷鸾的集团军主力被变异生物包围,全员就义,共和国一颗璀璨的将星陨落夕城,实令后人椎心泣血。
虽然冷鸾之死的直接原因是左翼部下叛逃,但是归根结底,一切矛头都指向将宗的撤退命令,如果不是那道命令,以冷鸾的统兵之才,或许可以死守夕城,待平民撤离完毕,再指挥军队有序撤出。
可就是将宗的那道撤退命令,不仅导致了冷鸾的陨落,也致使夕城的三百多万平民皆数罹难,堪称崩坏元年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惨案。
后来的事已经无需赘述,共和之辉建立,崩坏7年,冷鸾之女冷鸢官拜上将,铁腕诛杀当年集团军中叛逃的军官,未留一人,而需要为这起惨案负责的主要人物将宗,此时仍盘踞北方,是冷鸢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仇人”。
有这样的背景牵扯,也难怪老元帅要怀疑冷鸢北伐的目的,究竟是像她在《讨叛匪檄》里写的“鸢恐中土山河破碎,万民扰扰,故欲挥师北上,志在除逆匪,平暴乱,使民皆得其所,游子归家!”
还是借助北伐之名,煽动士兵情绪,轰然启动国家的战争机器,用一场战争来为母报仇,以泄私愤?
老元帅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看不穿冷鸢的心思
第二百三十六章战争机器
雪茄在冷鸢的指尖燃烧着,熏香的烟气如同云雾般缭绕,让那双暗紫色的眼瞳忽明忽暗,她毫不避讳地注视着老元帅的眼睛,两人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冷鸢突然短促地一笑,弹掉了雪茄上积累已久的烟灰,说“元帅信不过我?”
老元帅捋了捋胡须,深邃地说道“战事一起,死的是热血士兵,苦的是黎民百姓,岂可轻信?”
“将军百战死,先妣无愧半生戎马,我又何恨之有?”冷鸢的唇角微扬,突然笑了,淡淡地说,“此次北伐,鸢无私愤,仅为定军,统国,平天下。”
老元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转移了方向,略带忧虑地说“叛军兵强,依靠黄河天堑,又有将宗奇才,恐难以北进。”
“将宗老矣,其年过百余,不足以统兵杀敌。”冷鸢短促地一笑,慢悠悠地抽了一口雪茄。
“上将军,未可轻敌。”老元帅的脸拉了下来,有些不悦,严肃地说,“将宗乃一代名师,我等领兵统帅之才皆习于其门下,他对共和诸将了若指掌,包括我,包括你。”
“纸上谈兵无用,元帅可深思熟虑之后,再答复于我。”冷鸢直接拿拇指和食指灭掉了雪茄,灼热的烟头没有在那婉玉般的手指上留下任何伤痕,她将雪茄丢进了烟灰缸,起身离去,出门前,她回眸瞥了老元帅一眼,微笑道,“двnдahnr!”
这是俄语“再见”的意思,类似中文的“拜拜”,非常不正式,一般用于亲密朋友或者平辈之间,老元帅听后忍俊不禁,摇头无奈道“没大没小。”
冷鸢离开后,老元帅派人召回了岳润生和柳扶苏。
“我尚不知鹰将之意,但其颇有信心。”老元帅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敲击着桌子。
柳扶苏若有所思地说“自崩坏3年首次出战,鹰将未有败绩。”
“岂不闻,骄兵必败?”老元帅没好气地一笑,摇头说,“且不提鹰将可否战胜将宗,如若与北方叛军大肆开战,联邦必出面阻挠,进军困难重重,届时北伐不成,又引得举国风雨,不妥啊”
柳扶苏点了点头,问道“何不速战速决?”
“你小子,还真是青梅竹马,和那个女娃娃想一块去了!”老元帅突然放声大笑,探出一叠资料,没好气地说,“鹰将放言,三个月收复北方,永逐叛军,若真能如此,联邦倒来不及阻拦。”
“倒有些狂气。”柳扶苏笑道。
“扶苏,你一向主张休养民生,力主避战,生命之墙之事也是你与联邦一手相谈,今天口风怎么变了?”
柳扶苏轻轻地靠到了椅子上,略带忧愁地说“民生压力甚大,南方亩田良莠不齐,产粟困难,民不足以果腹,若不能收复北方良田,纵有高墙,又有何用?”
老元帅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柳扶苏和冷鸢虽为青梅竹马,但长大以后一向政见不和,比如《共和联邦互助条约》签订后,柳扶苏接受联邦建议,竖立生命之墙,就为这事,冷鸢差点炮击他的府邸。
而这一次,两人居然难得地在北伐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实属不易。
其实,不论鹰派鸽派,不论鹰将儒将,都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哪有人会想一心搞坏祖国?柳扶苏接受生命之墙,纵使民众愚如猪狗,失去自由,遭受欺压,但至少平平安安地活了下来,在这种末日丰衣足食,已属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