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宗助先生不是当社长的料。就算暂时代理社长的位子好了,将来也会由其它人接任吧。」
「那么,那三个兄弟姊妹‐‐比方说长男和夫,有没有可能就任社长一职呢?」
「就我所知,那是最有可能的事情。和夫先生是个认真的人,头脑也很精明。而且又有人望。问题在于和夫先生太年轻了。再者,不知道足不是和夫先生与生俱来的死板性格作祟,导致他对公司的业务不够了解。在和夫先生的眼里,认真工作的社长似乎只是个死要钱的黑心商人。」
「所以才会在昨晚晚餐的餐桌上引起那场人骚动啊。不过,和夫真的对绢江夫人说了什么『我要宰了你』吗?他看起来不像那种个性的人啊。」
「这个嘛,因为我并没有和这家人一起用餐,所以‐‐」
听说秘书兼司机的前田是自己一个人在别邸吃晚餐。这么说起来,影山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用餐的呢旦丽子想起这种无关的事情。
「那么,未来有没有可能往由次男吾郎继承的方向发展呢?」警部进一步问道。
「这种可能性很低。的确,听说以前社长对吾郎先生也寄予了相当大的期望。只可惜,现在的吾郎先生就像刑警先生您看到的那样。」
「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吗?」
「是的,据说高中时代的吾郎先生是个成绩优秀的模范生。不仅以王牌选手的身分活跃于棒球社,甚至还吸引了职业球探的注意。不过上了大学之后他就不行了。不知道是不是高中时代累积的疲劳使然,吾郎先生搞坏了肩膀,再也无法投球了。这对投手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吾郎先生从此退出了棒球社,功课也因此一落千丈,生活变得越来越荒唐‐‐」
「原来如此。一个有望成为候补职业选手的人,如今彻底变成了候补的败家子啊。」
听到风祭警部这段早有预谋的冷笑话,前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正是如此。」他低下头这么说。「最近吾郎先生每天总爱跟女大学生混在一起打网球、打高尔夫、要不然就是去冲浪,再也不碰棒球了。看到吾郎先生这个样子,社长也经常摇头叹气呢。」
「原来如此,我能体会这种心情。其实我高中时也是想要打进全国比赛的知名棒球选手。印象中,那是以夏季甲子园为目标的西东京大会第三场比赛。我身为王牌投手,站在府中市市民球场的投手丘上,和名校早稻田实业对战……」
之后整整七分钟的时间,遥想当年的风祭一直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和敌队打击者的白热化攻防战,不过因为这个故事丽子已经听警部讲了超过五次以上,所以她就这样站着睡着了。等到她突然回过神来时,警部已经吹嘘完毕,准备进入下一个话题了。
「顺便请教一下,三位兄弟姊妹中,最小的那位又怎么样呢?」
「您是说明子小姐吗?老实说,明子小姐接任社长的可能性是零。小姐感兴趣的人概只有最新的流行信息、演艺界的新闻、还有联谊的邀约吧。」
对社长千今├分尖酸刻薄,这点也十分酷似影山。不过,等等‐‐丽子突然想到某种可能性,于是使劲的的用指尖推着装饰用眼镜说道。
「前田先生,社长的位子有没有可能轮到你坐呢?」
「您说我吗?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一介社长秘书罢了。」
「不过,要是明子跟哪个优秀的男性结婚了,那位男性也不无可能以社长女婿的身分,成为新任社长吧?如果这位优秀的男性就是前田先生您的话呢?」
「我跟明子小姐吗?」前田缩了缩脖子,彷佛诉说着这绝不可能似的。接着,他小心确认过周围没有其它人之后,便在两人面前压低声音这么说道。「这话我只对刑警先生你们说,其实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和千金,大多都是不务正业的人,根本不能当成认真交往的对象‐‐」
「才没有这回事吧!那是偏见!」风祭汽车的大少爷这么喊道。
「才没有这回事呢!那是偏见!」宝生集团的千金小姐也这么喊道。
「这、怎么了?为什么两位刑警要中气呢?]前田瞪大了眼睛。
「没有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位刑警在暧昧不清的辩解中,结束了对前田俊之的询问。
「‐‐这算是『偏见』吗?大小姐。」彷佛发自内心不懂问题出在哪里似的,驾驶座上的影山歪着头询问。「我认为前田先生的意见十分正确‐‐」
「你要是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就给我在多摩川的河堤边下车,白己一个人走回去。」
「直(l[[h非常抱歉,前田先生的发言本身就是偏见。那完全是歧视亡
影山连忙转变态度。他所驾驶的轿珒正在多摩川沿岸的公路上,往川崎方向行驶当中。丽子的话才说到一半。「那么大小姐,请您继续说下去吧。」
真是的,这个管家平常一副很顺从的样子,有时候却又老爱像这样子唱反调‐‐一鞋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什么少爷千金都是不务正业的废物,根本不能当成认真交往‐‐」
「那句不用重复了!还有,前田根本没有提到『废物』这两个字!」
被人从后座这么大喝一声,影山口中不禁低声吐出了「糟了!」这样的真心话。丽子决定装作没听见,就这样继续说下去。毕竟,事件在今天下午有了饶富趣味的发展。
「长男和夫来到风祭警部身边,并且这么说:『虽然昨晚瞒着没说,不过其实我晚上九点的时候有不在场证明。』你没看到当时警部开心的表情……」
就像喜欢赌马的赌徒在连输三十次之后中了头彩一样。毕竟警部认为在这起事件中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才是最有嫌疑的。如此一来,他就不至于颜面扫地了。
不过,和夫提出的不在场证明是这样子的。昨天晚上九点,宗助房间的玻璃窗破掉时,和夫和女性通话当中。和夫把他和绢江人人大吵一架这件事情,向那位女性友人抱怨了三十分钟以上。这时,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和夫结束了和女性的通话,并赶往二楼。也就是说,这位女性就是不在场证明的证人。这位女性是和人秘密交往的女友,而且还是个有夫之妇。所以和夫才不想公开这段关系。
「当然,我和警部立刻去见了那位电话中的女性,以查明真伪。那位女性证实了和夫的证词。我觉得她看起来不象是在说谎。不过风祭警部好像怀疑这对不伦之恋的情侣是串供捏造了不在场证明的样子‐‐这点影山怎么想呢?」
「既然大小姐认为那位女性的证词可信,那么我也只能尊重大小姐的判断。和夫的不在场证明大概是真的吧。」
「等、等一下,你这么信任我反而不好吧。毕竟他们伪造不在场证明的可能性并不是完全没有。事实上,犯人在昨天晚上九点是故意打破玻璃,做出了象是故意要通知大家宅邸里发生了事件的行为。这很象是在为不在场证明预做准备的味道吧。影山不也是这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