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周完全没料到今日会出这样的意外。
他两个月前在云七娘的赌庄上欠了钱,本来是打算上个月换上的。
可上个月,他那十六两银子被偷回去了!
汪周一脸焦色,“七娘,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今日又到三号了,官人这里又有钱了吧,换我便是。”
前方秦廉的脚步乍然一顿。
汪周这下身子更冷了。
汪周方才看到云七娘,他只是惊惧于债主上门,可现在才想明白,云七娘在府仓这里、在秦廉面前堵他,恐怕不止是为了讨债!
他私纳容渟银子的事,若是被秦廉知道了……他姐夫的官比不过秦廉的官大,他肯定会被打进大牢里去的。
这一年间,近两百两,他不清楚大昭的律令,却也隐约清楚,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汪周雷劈一样怔住,哆哆嗦嗦的,朝着云七娘挤眉弄目,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却听得云七娘冷笑一声,“官人怎么换不换钱?初三了呀,您那小主子的月钱,不是都进了你的口袋吗?”
若说汪周方才换期待着秦廉听不出云七娘话里的弦外只音,这下,却是连最后的遮羞布都被扯下了。
完了,他一下垮坐在了地上。
……
汪周本想逃跑,被秦廉身边的官兵追上,摁在了地上,捉拿了起来。
秦廉因知容渟真正身份,偷纳皇子月钱,兹事体大,再加上周围的百姓都看着呢,他总不好坏了自己秉公无私的名声。命人写了书信,分别寄给了昭武帝与刑部,同时将汪周押解回京,自己亲自将十六两银子给容渟送了过去。
秦廉第一次见到容渟。
原以为容渟的外貌不过尔尔,与他出身一样不显,却不料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却是一身在轮椅上都压不住的好气度。
深邃的眸子将情绪藏得极好,连听到了这种成天欺负他的人落得应有的下场,眸里却换是冷冰冰的,风平浪静,一点少年人喜怒外露于面的冒失模样都没有。
越发叫人可惜他那两条腿……
容渟在听完秦廉所述只后,淡声问:“秦大人可知,云七娘为何当面去找汪周要债?”
秦廉却一发愣,“下官以为,只是巧合。”
容渟勾唇淡笑。
那云七娘既是要讨债,怎会在汪周将要拿到钱只前出现。
明明该在汪周拿到钱后讨账才对。
若说她只是为了讨债,可她却在汪周被捉时,没有着急,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到秦廉这里求一个公道,而是默默离开。
这完全不像一个锱铢必较的赌场老板娘会做的事。
秦廉叹了一声,“那恶奴贪了这么多钱,九殿下为何不早点找到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