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晕……侯爷……我看不清楚你了……”
跟着,她放任身子软倒。
都做好要重重跌落地面的打算,一双铁臂在千钧一发间把她搂进怀里,将她打横抱起,抱得又牢又紧,而她仍然听到“砰”地一声巨响,那重重跌落地面的人,却是另有其人。
“嫣儿!”呼唤胆战心惊,在她耳边爆开。
乔倚嫣双眸瞬间泛潮,喉头发堵。
她到底是赌赢了。
她终是赢过他多年积压在内心的那一股愤恨,往他心里又深进一寸。
乔倚嫣假装昏迷,一路被快马加鞭带回定远侯府。
竹林中的土屋遭近百名的恶徒破坏,后又被发疯的萧陌抓着人狂撞,撞到墙面几要坍塌,根本不能住人,况且住在土屋里的人不是深眠未醒就是大腹便便的,外加一个稚龄娃娃,如何能够安心?
所以即便重新接骨的封大进其实不适合挪动,两害相权取其轻之下,萧陌还最下令把他们一家全带回定远侯府安置。
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可说是被定远侯府的人直接架上马背强行“抢”进府里。
这事定然又要引起言官们不满,但萧陌绝对没在怕,因为他真真疯了般干出更出格的事——
他让手下将倒在竹林里约莫百具的黑衣客尸身拖回帝京,整整载了十车。
尸体堆叠拢摆在板车上招摇过市,拉车、推车的定远侯府亲兵和护卫们一脸肃穆、半身浴血,而尚未干涸的鲜血则从尸身上的各处伤口一路滴落,在青石板道上迤逦出长长一条殷红。
十辆板车通过帝京繁华大街,帝京百姓们先是惊骇不已、背贴壁墙噤若寒蝉,随后发现自身没有半分危险,窃窃私语便如石块投入水中激起涟漪,一圈圈一层层不断往外扩散——
“听说定远侯夫人回门呢,结果回京的半道上遭埋伏,受了伤。”
“莫怪定远侯府的人会冲撞了太医院,救人如救火啊,还是当家主母受伤,也怪不得他们。”
“所以这些黑衣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呀?他们要被拉去哪儿?这么大阵仗,那也是定远侯府的人功夫强,真有两把刷子,要不,谁躲得过?”
“就是就是,有能力养这么多刺客的定不是寻常人家……咦?咦咦?咱好像瞄到几张熟面孔,是萧侯府里的几个护卫啊,常来咱们酒馆捧场的……天啊!我的老天爷!咱好像能猜到幕后主使者是谁!”
百姓们骚动起来,被扒掉面罩的黑衣客渐渐被一些人认出,十辆板车经过的地方简直万人空巷,大伙儿一路跟随,闹得实在太大,把六扇门办差的大小捕快也都招来。
六扇门的掌翼当街问话,问定远侯府的人是否要报官,结果人家并不报官,近百具的尸体也没要送义庄,定远侯府的人清朗回话——
“侯爷吩咐了,人从哪儿来,就往哪儿送回,吾等仅是听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