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祝急得大叫,&ldo;万万不可!二龙一旦身死,天池就彻底完蛋啦!&rdo;
洛阳向一个诡异的方位踏出一步,嗤笑一声,&ldo;你口口声声说这天池乃是九州圣贤魂归之处,那这些圣贤们生前可曾料到,他们死后的魂魄会在这天池里兴风作浪么?&rdo;
巫祝登时哑口无言,只是徒劳地大叫:&ldo;求始祖爷饶它们不死!&rdo;
洛阳眼皮一掀,以身为引,义无反顾地回身踏出第二步,恰好与第一步在八卦图上呈现出乾和坤的方位变化来。
他薄凉地想,&ldo;我饶了它们,谁饶了我们?&rdo;
身为局外人的巫祝恐惧地后退了一步,他看见洛阳眉心飞快地闪过一道字符。
而池子里的恶斗已经明显一边倒了。洛阳脚下踏着奇怪的步伐,将两条长龙绕成了一团还不算太复杂的松散毛线团。
若再不出言阻止,恐怕这毛线团越缠越紧,那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巫祝奋不顾身地大喊道:&ldo;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相逼至此!&rdo;
也不知这句话中的哪个字眼戳中了洛阳的心坎,他的眼神渐渐有点清明,他原本行云流水的身形就这么滞了一瞬,后心的位置紧跟着就被狠狠撞了一下。
洛阳一声闷哼,一口腥甜顺着食道就滑了上来,在嘴角蜿蜒成一道血痕。
巫祝只看见一道黑影飞速掠过,等再睁大眼睛细瞧时,洛阳又是那般心无旁骛、一心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狠模样。巫祝说什么都晚了,两条长龙相互纠缠,彼此将对方都锁了起来。两条龙一头在前一头在后,被激怒一般,同时仰头长啸起来。
洛阳背对着巫祝停在这一团毛线球近前,一头长发在水底的暗流涌动下轻轻漂来,他一只手蹭蹭嘴角的血,残酷地一挑眉,一手端平了青云扇。
巫祝心急如焚,一个倒栽葱从他方才退到的高台上滚下来,撞在洛阳脚边。
小老头扯着他的腰带,&ldo;你若是杀了这二龙,顾州长就被你推到火坑里去了!&rdo;
这句话收到了某种立竿见影的效果,洛阳涣散的眼神重新凝在一点上,高抬扇子的手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声音还有点飘忽,&ldo;……跟他有什么关系?&rdo;
巫祝蹦了一下,扯住了他的袖口,把他拉得不得不弯下腰来。
巫祝说,&ldo;小人若料得不错,大人该是受到奸人利用了;大人细想,始祖爷当年为什么仅仅选择将此二龙镇压在此,而不是直接斩草除根?这二龙乃我九州至高无上的贤德,除掉这二龙,倒是遂了谁的愿?若是天池有半分差池,这笔账都记在在位州长的头上,到时百年大清算的时候,恐怕十个顾寒声都不够他死的。&rdo;
&ldo;百年大清算?&rdo;
&ldo;就是监督掌权人的为政得失,简单说,就是功过石。加加减减地一旦清算不过去,就送命了。澹台千山就没闯过这一关。&rdo;
洛阳神色一凛,&ldo;什么关?&rdo;
巫祝说,&ldo;他徇私情。&rdo;
&ldo;放屁!&rdo;洛阳不悦地看他一眼,&ldo;他也得有个情儿才能徇,我做为他充话费送的儿子都没看到他和什么人有一腿,他往哪儿徇私情?徇给谁?&rdo;
巫祝张口自白,哪知只说出了一片支支吾吾的噪音,&ldo;这……他……天机不可泄露,九五之尊,不是我等小人能够随意妄评的。&rdo;
洛阳抬头看了看上面‐‐除了一片漆黑,他什么都没能看到‐‐他收好了青云扇,矮身蹲下来,扯扯巫祝的胡子,&ldo;就你?说话能靠谱吗?你说死不了的都死绝了,你说活不了的都长命百岁了,你的话不得反着听?&rdo;
巫祝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边跺脚一边咬牙切齿道:&ldo;那是因为这世上许多人都表里不一!&rdo;
洛阳眨眨眼,一只手摸摸他的肚子,&ldo;消消气、消消气,气性这么大,怪不得这么矮。&rdo;
巫祝:&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