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久,那头才传来低低一两声咳嗽,顾寒声那低沉的嗓音适时传过来,&ldo;翅膀硬了不是?口气这么大,几天不见,连我的皮你都惦记上了?&rdo;
洛阳一愣,说不清楚原因,鼻子瞬间就酸了。他捂着听筒,扭过头深呼吸几口,再回过头时,除了鼻尖和眼底红红的,一切都正常了,&ldo;没有,刚才有个不长眼的传销电话一直骚扰我,给我烦够呛。你怎么样了?感觉还好吗?想我吗?&rdo;
那边一阵衣服窸窣的细碎声响,顾寒声似乎有意识压低了声音,&ldo;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do;
洛阳的心猛地塌下去一块,软得几乎化成了一汪水,&ldo;真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亲你一口。&rdo;
顾寒声又低低地咳嗽了两声,&ldo;会唱歌么?唱个歌来听听。&rdo;
洛阳张口就来,&ldo;ylove,咱们结婚吧。&rdo;
顾寒声秒回,&ldo;成。&rdo;
洛阳抱着电话慢慢蹲在路边的绿化带上,把自己整个身子都藏进了矮冬青里,像是怕自己的幸福被不相干的人瞧一眼就会少一眼似的。
最后顾寒声在那头说他撑不住了,就挂了电话。
洛阳才重新收拾好自己,结果,朝他迎面走过来两个小民警,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攥住了他手腕。
&ldo;先生,您涉嫌破坏公共财物和扰乱社会治安,跟我们走一趟吧。&rdo;
公交车上的司机和乘客们都已经下了车,公交车一头扎进路边的护栏里,而那棵大树连着其上悬挂着的过节灯笼一股脑儿落在地上。十分庆幸,没有人员伤亡。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洛阳实在不好意思大变活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别无选择地默默背了这个锅。
&ldo;放手,&rdo;他扳着一张棺材脸,&ldo;傻戳这儿干嘛?带路。&rdo;
他的手腕不知道怎么活动了一下,游鱼似的从民警手里挣脱了出来。小民警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如临大敌的意思。
到了派出所,洛阳提出他要看监控录像。
民警:&ldo;人证物证都有,看了监控你就能抵赖了?&rdo;
洛阳跟大爷似的,往椅子里一坐,重复了一遍,&ldo;监控。&rdo;
没一会儿,监控室的值班人员调过来该路段的视频资料,见鬼了,在那个时间和那个地点,监控画面刚好被一只被风吹断了挂线绳的大红灯笼挡住了画面,并且无独有偶,但凡能照到这个路段的监控因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原因,都没能捕捉到当时的画面。
民警拉过公车司机,&ldo;你说说。&rdo;
司机:&ldo;当时……&rdo;他只说了两个字,自己就迷糊了,明明亲眼看见大树倒了下来,而且他踩刹车的腿到现在都还在抖,他一张嘴竟然无从说起,白张着嘴喝了半天风。
民警一拉几个乘客,都是这种情况,一脸义愤填膺,却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阳嘲讽地看着这一帮人,灵机一动,嗓音陡然沉下来,&ldo;给我查一查车牌号是xx的车,是个清洁车,看看值班人是哪一个,现在这辆车在什么地方。&rdo;
他下意识把手伸进大衣里,巫祝那根倒霉萝卜不见了!
被迫跟他对视的民警一个激灵,突然改变立场,挥着手说,&ldo;行了行了,围观群众都先散了吧,堵我们所儿门口妨害办公,这件事我们自当秉公处理,都散了散了。&rdo;
他对洛阳说,&ldo;走吧,我带你去车管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