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莲说:“最难得是嘴角、水远含笑,高深莫测,你以为她少年得志,会得骄傲,可是不。”
送她首饰的人,却年年不同。
翟纪如紧守秘密,不允透露一言半语。
一日翻杂志,看到朱碧珊彩照。
依莲说:“看,我们的耳环。”
翟纪如取过端详。
果然,美丽的她戴着副大珍珠配金叶子耳环。
“噫,这不是林某人送给他太太的吗?”
依莲掩着嘴笑。
翟纪如也笑了。
欢场哪里有真爱。
只见图片说明这样写:“这副耳环由家母送出”……
翟纪如说:“戴得很好看。”
这是真的,配珠灰色晚装,不加其他装饰。
正在看,一位蒋太太进店来,一眼瞥到照片,顺口评日:“真厉害是不是,上个月我到温哥华,她与我同一班飞机,也搭头等呢,一打探,据说是前去置业,在英吉利湾买了一层阁楼,还有,大学附近一幢两万尺地独立洋房,这是中型商号一辈子的利钿了,你说人家是否经营得法。”
翟纪如不敢有任何反应。
蒋太太感慨万千,“男人要是搭上这种女子,只得不断捐输,直至气绝为止。”
依莲忍着笑。
“我来看看有什么新货,我有个外甥女大学毕业,想送件东西给她。”
蒋太太走了之后,翟纪如说:“如今城里每一人,都是幽默大师。”
不幽默行吗。
依莲问:“除出卖同买,没有其他关系了吗。”
“有,可是我们开着这样的黑店,一则牵涉到巨额金钱,二则货色充满虚荣,当然激发了人性不甚美观一面。”
依莲说:“司空见惯。”
“是,看惯了众生相。”
三年过去了。
翟纪如越做越成功,最受欢迎的是小件头但晚上也可以戴出去的项链及胸针,许多职业妇女自己掏腰包来入货。
翟纪如通常给她们打个折扣。
她们心里怎么想,是情愿自己购买,抑或希望男性伴侣赠送?
翟纪如本人则无所谓,这同买衣服鞋袜一样,有人送,她欣然接受,否则,自己来。
说到她,连洋房汽车都是个人节蓄,更何妨是其他。
一日下午,又是喝下午茶的时分,有客人按铃。
对,最近治安不大好,珠宝店门已经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