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讨论了半天后得出一个结论——只要将中原小姐的异能带在身边,对敌或许就能事半功倍。
问题是,中原小姐的异能愿意跟他们走吗?
薇拉不说话的时候很有艾利克斯的风范,乍一眼看过去高贵冷艳不容侵-犯,即便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上却依旧带着浓重的、非人的疏离感。
面对这样容貌过盛的女子,生性谦卑的中岛敦不敢动手,自觉得自己杀人过多的泉镜花不敢去碰,最后是一脸冷漠的芥川上前了一步。
芥川抓住了成年薇拉的双手,中岛敦立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薇拉依旧保持着“微笑”的面瘫脸,却见芥川深吸了一口气。
“部长!太宰干部又自杀了!”
面无表情的芥川以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语调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句饱含港黑成员血泪史的话。
薇拉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十厘米的芥川的帅脸,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居然真的跟上来了。”中岛敦看着走在芥川身边的女子,压低了声音,满面惊恐地说道。
“哼。”牵着薇拉一只手的芥川单手插兜,面无表情地冷嗤道,“那个男人在叛逃前的四年里自杀了不下百次,次次都是中原小姐救下来的,你以为呢?”
“……”中岛敦和泉镜花同时陷入了沉默,饶是对太宰治很是敬重,两人都觉得这位中原小姐上辈子是不是毁灭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摊上一个太宰治。
芥川与薇拉的关系还不错,虽然当年因为太宰搞事而发生了一点误会,但在太宰走后的两年里,无法接受太宰叛逃事实的芥川是被薇拉带着一步步站起来的。
虽然面上漠不关心,有时候还会被师长的无厘头气得头疼,但对于这位长不大的长辈,芥川是很有几分依赖之情的。
在知道中原干部就是师长一手带大的时候,芥川并不觉得意外,偶尔想起这事来也有几分淡淡的羡慕。
有这样一个人,她从不会随意插手你的人生,不会不顾你的脸面揭开你脆弱的伪装,更不会鲁莽地触碰别人不愿宣之于口的心事,随性散漫,近乎冷情的模样。
但是这个人会在逢年过节里给身边的孩子煮一碗面,生日时总会有礼物送到门前,出差回来时也会随手丢过来一份点心……
无足轻重却又像春雨般淅淅沥沥,在那个残酷而又冰冷的里世界里,她就像一缕冰冷的月光,虽然明亮却并不会刺痛黑暗。
身为港黑游击部队的队长,芥川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关于此世之恶以及魔女的情报,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太宰治的安危感到紧张。
就算那个男人智多近妖,这次的危机却已经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力挽狂澜的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芥川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焦躁不安的时候,第一时间划过脑海的,却是银发修女单薄却永远笔直的背影,虽然外貌幼弱,却比谁都可靠。
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那你以前为了救他而付出的那么多努力不都打水漂了吗?
所以再救他一次吧。
拜托了。
……
薇拉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拉着跑的原因居然是“反正你都救了那么多回了为了以前不做无用功干脆再多救一回吧”这种理由。
同是被宰坑的人,相逢何必相迫害?我现在连个能套的皮都没有还不都是怪太宰。
薇拉慢悠悠地朝着黑泥泄漏的地方走去,她能感知到想要取回异能其实只要将头部的晶体打碎就好,反之,如果主人被异能杀死,异能就会被晶体吸收掉。
但是对薇拉而言这很糟心,因为异能才是她的本体,在没有系统的帮助下,打碎晶石她不一定会返回修女的躯体——直接脱离世界的可能性更大。
薇拉心中有很多疑问——系统去哪了?太宰要做什么?为什么把我变成这样?他打入敌人内部是为了什么?
薇拉从来没有思考过太宰背叛的可能性,正如她对夏目漱石说过的一样,她不是聪明的人,所以她选择完全相信他。
放任家里已经长大的几个小孩去对付敌人,薇拉顺着此世之恶溢出的方向摸索了过去,却被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身穿雪白皮草的男人拦下了。
“初次见面,日神阁下。”两个男子,一人手捧苹果,一人手捧颅骨,露出了宛如镜面双生一般的微笑,“我是菲奥多尔d,一直期待与你见面。”
“太宰呢?”薇拉并不关心面前这个“死鼠之屋”的男子,她只想找到太宰问个明白。
“他已经休息了,阁下。”陀思朝着薇拉露出了和善的微笑,“你真的很关心太宰呢,明明他是如此的渴慕死亡,就像稻禾渴望阳光,你却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救他,这种执着简直能打动诸天神佛。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加入我们,一同创造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呢?”
另一个身上泛着红光的陀思忽而开口道:“异能即是原罪,它只会带来不幸与伤悲,唯有让这个世界上的异能全部消失,幸福与和平才会降临此世。”
“人间失格,这独一无二的反异能的存在,让一切异能消失于世,这也是太宰的愿望,这是他站到我们身边的缘由。”
“阁下为何不为他实现这个心愿呢?和我们一起,亲眼目睹新世界的诞生——”
陀思的言语魔魅,语调温柔而又激昂,令人不自觉地追随他话语的步调,一点点地落入他规划出来的美好前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