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天前迦勒底接收到了天下五剑‘数珠丸恒次’的求援信息,残存下来断后的刀剑男士都是分灵,唯独他是刀剑的本体。”
薇拉恍然,她回想起了非常久远的过去,在她以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之时,有一些陌生的救世主向她送来了弥足珍贵的善意,其中就包括数珠丸恒次。
“他身为尊贵的天下五剑,本是能全身而退的,但是他选择与那些刀剑分灵共同进退,时之政-府觉得他能拖延更长的时间,便也放弃了……”
“已经三天了?”
“是。”
“为什么不能救援?”
“因为立场问题,救世组织之间经手的责任不同,为了保证各大位面之间的命轨不交织在一起,组织和组织之间往往是不能互通往来的,除非发生救世组织彻底覆灭的大灾。但现在时政虽然溃败却已经完成了战力转移,他们是被时之政-府留下断后的,就算捞他们出来时政那边也只会责怪我们多管闲事。”
“组织不能经手,但如果是组织成员的个人行为,那就没有问题——咕哒子不行,他身后站着太多英灵了。”
“我明白了,请送我过去。”
“……”
“拜托了,罗曼医生。”
……
荒芜的土地,扭曲的空间,四处逸散着深绿色的恶堕之气。
这里原本是时之政-府作为与溯行军对战的抗争据点而开辟的次位面,面积足以容纳过千万名审神者及其本丸,堪称一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但是在时之政-府战线崩溃之后,为了保存下大部分的战斗力,所有审神者被勒令撤离,唯独那些失去审神者的本丸,零散坐落在这片布满疮痍的土地。
本丸空间转移的坐标点只能在这个小世界里面寻找,想要追击逃离的时之政-府以及审神者,溯行军势必要攻占这个小世界。
被留下断后的刀剑男士们只能四处奔波破坏这里的传送装置,以确保溯行军不能读取审神者们的空间坐标,但是这种近乎孤注一掷的行为也将这一方小世界化作了孤城,溯行军不断进入小世界,导致小世界中的恶堕之气急剧上升,而刀剑男士们不仅要抢在溯行军之前摧毁传送装置,还必须忍受恶堕之气的侵蚀。
没有审神者的灵力支撑,没有新生血液的加入,重伤而得不到手入的刀剑只能碎刀,或是在恶堕之前死在同伴们的手里。
骨喰藤次郎架着鲶尾藤四郎的手臂,咬牙将刺入传送装置的胁差拔起,他手中的喰骨之刀早已伤痕累累,但鲶尾藤四郎的状况却比他还要糟糕。
“兄弟,坚持住。”看着鲶尾藤四郎灰败的面色和额头上长出的骨刺,骨喰红了眼眶,狠心将骨刺削断,给流血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坚持住,只要回去找到数珠丸大人,我们——”
“咳!咳咳——!!”鲶尾咳出污血,他看着手背上狰狞的骨刺,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兄弟,别忙活了,放我下来吧,我……我就不回去了。”
“闭嘴。”骨喰冷了脸,不愿再与他多说,半拖半拽地抓着鲶尾往前走,但却很快双双跌倒在地,银发少年痛苦地喘息着,恶堕之气却随着呼吸而侵入肺腑。
鲶尾无奈地拉住了骨喰,拍了拍他的肩膀:“骨喰,听话,我回去了也于事无补,不能再拖累大家了。”
“战败一个多月了,三天前备前国城池的战线崩坏,数珠丸大人不得不向其他组织发送了求救,但三天过去了,支援迟迟没来,所以应该也……永远不会来了。“
“数珠丸大人为了维持本丸的运行已经耗尽了灵力,受伤的刀太多了,他治不过来的,但是不治,大家又可能心生间隙……”
“所以我不能回去。”
骨喰抿唇,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让他放弃兄弟的性命,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骨喰,你快走吧,我不想恶堕之后死在你的手里,趁我还清醒,你赶快走吧。”鲶尾像以往一般露出灿烂的微笑,但快乐却再也无法传递出去。
骨喰藤四郎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不断升腾而起的恶堕之气将天空渲染成了污浊的暗红,像极了那年埋葬了无数吉光刀的大火。
所以又是只有我被抛下了吗?是否还有一场大火,能将这样的悲伤连同我的记忆一起付之一炬呢?
骨喰不知道,但是那汹涌而来的悲伤和无力几乎要将他撕裂,一如这片被阴霾笼罩的天空,未来和希望都是不可期许的。
骨喰撑起昏迷的鲶尾,握紧了手中的本体刀,步履坚定地继续往前走,他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想过要回去,如果要死,还不如跟敌人同归于尽。
“抱歉,打扰一下。”
模糊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抹雪白的衣袂,骨喰下意识地警惕,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披着纯白斗篷的少女。
少女一身金纹白衣,披着宽大的斗篷,半张脸笼罩在斗篷里,但是即便遮掩得严严实实,她看上去也一身坦荡,满怀光明。
“我是人理续存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的代言人瞬光,受邀前来支援,两位需要帮助吗?”
少女说完,举起手中羊皮纸绘就而成的抽象派化作,指着上面出自英灵毕加索之手半黑半白看不出个人样的灵魂画作,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