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拿破仑那个损失惨重的征俄之战发生了;1813年,他又在莱比锡会战中被俄、奥、普、瑞典四国的联军彻底地击败。1814年4月14日,他退出了帝位。这样,他的政策和大战略就彻底失败了。只要英国还在战场上,他即使控制着欧洲,也还是不能把欧洲置于他的皇位之下,因为在征服她的同时,他已把他生来就有的权利出卖给她的人民了。
1792年,由革命所唤起的法兰西民族主义精神,已成了法国军队的灵魂。如果没有这种情况出现,那就永远不会有拿破仑了。耶拿之战以后,拿破仑开始浪费他的遗产,而他的勒索种种,同时也唤起了其他民族的同样的精神,即那种推动拿破仑的军队去横贯大陆的精神。首先是在西班牙,然后就在奥地利,接着便是普鲁士,以致最后蔓延到整个欧洲。在比利牛斯半岛,西班牙的游击队,加上惠灵顿的一支小型陆军,盯住了几十万的法国军队;1809年,奥地利采取了征兵制。1813年3月13日,普鲁士与俄国结盟,同时对拿破仑宣战,并立即宣布全国动员。它要求没有参加正规军或地方后备队的每一个人,都会破坏敌人的交通和后方以支持部队。要求人民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用手中的一切工具去扰乱敌人,切断他们的补给线,杀死他们的落伍者。人民是不穿军服的。他们在敌人接近时,就销毁所有的存粮,捣毁磨坊、桥梁,烧掉船只,而后便离开村落,到森林和山地中去寻求避难。费恩曾这样写过:&ldo;所有这些,都是拿破仑的敌人想出来对付拿破仑的新方法。&rdo;[作者注:费思是拿破仑内阁的秘书。]实际上,这也是1792年事态的重演。
所以,拿破仑象是一个传教士,他也的确是用枪炮和刀剑来传教的,在整个欧洲宣扬着&ldo;全民皆兵&rdo;的福音。结果,使所有困扰中的欧洲人民乐于接受了这个军事信条。在精神上与此有关的,是斯坦尼斯拉斯&iddot;吉纳丁在回忆录中所讲的一个情况。吉纳丁曾陪同拿破仑参观卢梭的墓,拿破仑在回答他的一个问题时说,&ldo;好吧!未来将会证明:在我和卢梭都不存在时,对于世界的宁静是否会更好一些。&rdo;[作者注:转引自约翰&iddot;霍兰&iddot;罗斯著《拿破仑一世传》,(1913年英文版),第1卷第21页。]
第四章克劳塞维茨的理论
jfc富勒[英国]
[出自《战争指导》]
一、卡尔&iddot;冯&iddot;克劳塞维茨
二、什么是战争
三、绝对战争与现实战争
四、作为政治工具的战争
五、大战略与重心
六、战争原则
七、防御作为较强的作战形式
八、决定性会战
九、人民的战争
十、克劳塞维茨对拿破仑战争的忽视
一、卡尔&iddot;冯&iddot;克劳塞维茨
卡尔&iddot;冯&iddot;克劳塞维茨(1780‐1831)出生于马格德堡附近的布尔格城。1792年入普鲁士军队当士官生。他参加了1793‐1794年的莱茵战役,1801年进入柏林军官学校,尔后就在著名的冯&iddot;香霍斯特上校手下任职。1806年充当普鲁士奥古斯特亲王的副官,在耶拿会战中负伤被俘。1809年,他帮助香霍斯特重新组织普鲁士陆军。1812年,俄国战役爆发时,他转入俄国军队中服役。在拿破仑从莫斯科撤退的最后阶段,他参与了陶朗根公约的谈判。这一公约导致了解放战争。在1813年的战局中,他被任命为沃尔莫登伯爵的参谋长,1816年又当提尔曼将军的参谋长。他参加了利尼和华弗里的战斗。1831年在布雷斯劳死于霍乱。
从这个简短的履历中可以看出,克劳塞维茨在他的军事生涯中从来没有担任过指挥职务,也许他不适于担任这种职务。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一个研究战争的学者。在他死后,收集出版了他的著作,共有十卷,其中头三卷就是他的杰作《战争论》。他花费了十二年的时间来研究、编写这部书,但是未能完成,其中大部分都没有修订。
在他死后,人们找出了他的一些笔记材料。在一本注记着1827年7月10日的笔记中,以及在另一个没有日期,但很明显是在此后不久写的笔记中,他声明,只有第一篇第一章是定稿,第二篇到第七篇还未修订,第八篇,也就是最后一篇,&ldo;仅仅是一个思路,粗略的线索。&rdo;他在第一本笔记中指出:在最后的修订中,他打算描绘出他想象中的两种战争的明显区别。一种是有总体性目标的战争,也就是在战争中要彻底打倒敌人;另一种是只有有限目标的战争,例如重新调整国界。此外,他想更进一步地强调,&ldo;战争只不过是国家政治以另一种手段的继续。&rdo;
至于这部未完成也未校正的书,大体说来,是一大堆论文、备忘录和笔记集中在一起,没有固定的形式。它冗长、重复,充满了陈词滥调和老生常谈,而且在很多地方都是自相矛盾和纠缠不清的。它并不是以拿破仑战争为研究基础,尽管有时人们认为如此。它是一种对战争的伪哲学性的研究,同时又带有一些有价值的常识性观察。在克劳塞维茨生活的时代,哲学曾广泛流行,所以,他遵循康德的思想路线,假定了一种绝对战争形式的存在,认为所有一切军事行动,都应该朝这一方向去指导。简单地说,在他的思想中,有一种战争顶点的理想观念,相当于康德的&ldo;事物之本&rdo;。不管他是不是这样想,但有一点是清楚的,他把他的绝对战争概念作为一种尺度,用它来衡量所有的军事行动。他不断地运用它,以致使度量标准完全陷于混乱。于是,他又不得不放弃这种尺度而迁就常识。《战争论》的读者一定要特别记住这点,否则,他大概也会象克劳塞维茨本人那样感到迷惑,而且更糟的是,会被引入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