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莉已经滚回家了。
没人再正大光明的搞小团体,在她面前随意煽风点火了。
可是她晨读课却缺席,再出现时,身后还跟着母亲。
回到班里取书的时候也跟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跟她无关,离开也没激起丝毫波澜,其他人在时鹿收拾书准备走的过程中,都疯狂埋着头,仿佛不认识她似的,当然,除了易虎还有豁牙巴。
确实。
因为时鹿基本上这一年里也没在这里交过什么除他俩之外的朋友,两个少年人伤心之余也没办法,只能抱着相互安慰,跟时鹿约定一起考上宣大,到那时,再一起玩耍。
间月柔基本没怎么来过学校,她初次体会到,女儿沉默的性格,在这样一个时代小环境里,是格格不入的。
她以前像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也放任她像这样,一点也不快乐的生活,间月柔突然有些不忍心看这样的画面,她匆匆跑出教室,去到了走廊。
时鹿不解,搬书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窗户。
易虎连忙起身,帮她一起搬,时鹿不解归不解立马收回视线,更抓紧了些。
走的时候,时鹿同样也没跟班里的同学告别。
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往易虎还有豁牙巴桌面上分别递了一张卡片,就匆匆离开了。
她确实不喜欢这里。
可她以前喜欢秦放。
为了秦放,她必须喜欢这里。
林择深没能有机会看见她抱着书,跟在母亲身后,从校门出来的样子。
有些可惜。
但他也能想象的出那个画面,她还是一如既往那样耷拉着脑袋,小身板瘦弱兮兮,怀里抱着装不下的书,脸蛋被刘海还有角度遮住三分之一。
周围是校园里的树木,长长的走道,时不时有枯叶子掉下来。
体格纤细的想让人一把将她抱住,然后疯狂的碾进骨髓里。
他为了那笔赔偿金,还是动用了原身的一些资源。
他想,多多少少自己其实应该算是无能的那一类。
臆想中的宏图壮志,跟实际生活猝不及防的天灾人祸,终究隔着千差万别。
他就是没那个天之骄子的本事,就是不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心尖上的小姑娘。
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吃老本。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迫不得己。
龙在浅溪。
难免。
这是一种另类的派遣办法,这也是他跟时鹿的不同之处。
他能将此一时彼一时的落寞,或者甚至严重一点所谓罪过的东西,将其毫无保留的投向另一个契机,而不会一味地烂在原地。
沉湎于止步不前的业障里。
可时鹿偏偏相反。
她会将所有的不堪,一点一点嚼碎,吞咽,再扣着喉咙吐出来,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