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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到10月29日，洪述祖又给应夔丞发去一信，报告事情最新进展情况：

夔丞老弟足下：廿三到京，于廿四发电，用&ldo;川密本&rdo;，不知足下能查得明白否？连日为足下之事，请大总统特下赦令，又请黎副总统取消通缉之案，幸目的均已达到。兹将程都督转来黎电，录请察阅，即此可见鄙人之苦心矣。至大总统听见鄙人陈述各节，甚为许可，日昨传谕，嘱鄙人函知足下，将各项成绩可以办至若何，具一条陈前来。譬如共进会成之处决无扰害治安为一项，如裁兵可以省饷为一项，种种界限手段效验，由足下自具说帖，寄由兄处转陈大总统，可以据以任命或委任，缘说歹话人多，有此则大总统易于措辞也。连前之表叙革命时之一书，分作一淘寄来更好。手颂勋安。愚兄述祖手启。十月二十九日。[174]

此函首句&ldo;廿三到京&rdo;与前引10月24日函首句&ldo;二十二入都&rdo;说法互异。查《大公报》&ldo;车站纪事&rdo;，洪述祖&ldo;由津晋京&rdo;是10月22日，[175]&ldo;廿三到京&rdo;一说不确。10月29日函首句表明，洪、应通电始于1912年10月24日，使用的是&ldo;川密本&rdo;。&ldo;川密本&rdo;为洪述祖所掌握，洪别号&ldo;观川居士&rdo;，故称所用电本为&ldo;川密本&rdo;或&ldo;川密电本&rdo;。由10月29日函可知，洪在沪&ldo;公干&rdo;期间已将&ldo;川密电本&rdo;交与应夔丞，回京后便开始互通密电，洪之第一电即前引询问&ldo;蟹买寄否&rdo;之电。应夔丞后来因刺宋案被捕，从其宅中也搜出了该电本，封面书有&ldo;川密电本&rdo;四字，系洪述祖字迹，内第一页右上角盖有&ldo;洪氏观川居士沽上草堂之印&rdo;十二字阳文篆字图章。[176]洪述祖在沪与应夔丞接触不久便将&ldo;川密电本&rdo;交与应夔丞使用，说明其时二人已经走得很近，且在二人关系中，洪述祖处于主动位置。

10月29日函所露信息还表明，洪述祖返京后仅仅一周，事情便大获成功，不仅黎副总统同意取消通缉令，袁大总统也下了特赦令。洪述祖为此特别将10月27日由程德全处转来的黎元洪复电又转发给应夔丞，并说&ldo;即此可见鄙人之苦心矣&rdo;，颇有要应感恩之意。电云：

北京内务部洪述祖君鉴：华密。前得敬电，当即达知黎公。兹接复电，文曰：有电悉。应夔臣既愿效力自赎，亦能担保共进会无违背法律扰害治安之事，且赶速设法解散武汉党徒，是其悔过自新，实为难得。尊处办法极是。敝处以前通缉之案，自应取销。除通电外，特此奉复。元洪。宥等语。特闻。程德全。沁。印。[177]

由此电可知，洪述祖系通过程德全出面，请黎元洪取消了通缉令。&ldo;前得敬电&rdo;是指10月24日洪述祖致程德全之电（24日为&ldo;敬日&rdo;），电文今不得见，但内容必系请程德全出面运动黎元洪取消应夔丞通缉令。&ldo;有电悉&rdo;之&ldo;有电&rdo;，是指程德全接到洪述祖10月24日来电后，随即于10月25日致电黎元洪，游说其取消通缉令（25日为&ldo;有日&rdo;）。黎元洪接到程德全&ldo;有电&rdo;后，很快就于10月26日回复&ldo;宥电&rdo;（26日为&ldo;宥日&rdo;），表示&ldo;应夔丞既愿效力自赎&rdo;，&ldo;以前通缉之案，自应取销&rdo;。程德全随即于10月27日向洪述祖发出&ldo;沁电&rdo;（27日为&ldo;沁日&rdo;），转发了黎元洪来电。

至此，洪述祖帮应夔丞办成了一个小小的内务部秘书似乎根本不可能办成的一件大事，不仅使应夔丞得以由一名通缉犯堂而皇之就任江苏驻沪巡查长，而且为下一步请求&ldo;中央加委&rdo;职任排除了障碍。倘若不是袁世凯在幕后主导此事，不是洪述祖与袁世凯有着特殊关系，恐怕这件事很难办成。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洪、应结识仅仅月余，洪却如此卖力地为应办事，根本不像办理&ldo;公干&rdo;之人，不禁让人感觉到二人关系之诡秘，而后来事情的发展，也证实了二人关系的确不同寻常。

四应经洪邀入京见袁

在帮助应夔丞取消通缉令，顺利就任江苏驻沪巡查长之后，洪述祖继续为其活动&ldo;中央加委&rdo;职任及&ldo;叙勋&rdo;之事。由10月29日信可知，洪述祖先在袁世凯前为应夔丞讲了不少好话，得到袁世凯许可，令洪述祖转嘱应夔丞就如何解散共进会&ldo;具一条陈前来&rdo;。于是，洪在函中具体指导应夔丞应如何撰写禀帖，写成后由他转陈大总统，&ldo;缘说歹话人多&rdo;，有了这个说帖，大总统就好为应夔丞说话，并据以&ldo;任命或委任&rdo;职务。这里当然是指在&ldo;江苏驻沪巡查长&rdo;之外，由中央另外&ldo;加委&rdo;职务。函中所提&ldo;前之表叙革命时之一书&rdo;，则指应夔丞自叙革命履历，为&ldo;叙勋&rdo;所需要，故洪述祖要其连同禀帖一并寄来。其底稿现存北京市档案馆共进会档案中，共有两份，均为手书稿。其中一份开头有应夔丞所写如下一段文字：

为叠获洪君来书，催报功绩，并筹备江南治安计，嘱予呈报中峰。鄙言无志出山，更无功可叙，□治计画又与政府所定者不同，欲置之不答。今中峰情殷求治，虚心以求，由赵总理叠令洪君婉词询商，又两电来催，顷复专使坐索回件。予固却不获，但自问光复无功，学浅才疏，既奉诚意下问，欲将上年所经事实，摘叙以陈，并不加以□藻，即烦洪君改润转递。[178]